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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把拉住:“好姐兒,天都晚了,那陳家哥兒不定甚時候回來呢。”他一向不在,蓉姐兒倒忘了還有他住在院子裡,可她哪裡忍得住,到底把玉穗兒叫了來,把事報給她知道。

不意安哥兒已是在寧姐兒面前說了,他先瞧了俞氏,見她睡著,退出來看看妹妹,再瞞著他,他也約摸知道些,她便不是會開口的性子,院子裡頭擺的醃桃仁甌兒,還有羅漢床上那些個絹,他俱都瞧在眼裡,只不說出破。

“等這兒事了了,哥哥就回濼水去,把那百來畝地賣了,等娘好一些,能上路,咱們還回濼水去。”安哥兒這句才說完,就看見妹妹擰起眉頭。

“哥哥想的太好了些,爹那些貨,可還差著人的帳呢。”寧姐兒說這一句便嘆息一聲:“光是菸絲就有千把兩銀,咱們遭了難,再折些總不能一文都不賠。”

安哥兒笑了:“也沒這許多,都是給了定錢的,尾數付完,總還有百來兩銀子,維持生計也夠了。”寧姐兒譬如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阿彌陀佛。”雙手合起來唸了聲佛,原以為是山窮水盡,忽的又柳暗花明,等回了鄉,再做什麼不便宜,總是故土,樣樣俱是熟悉的,就是再開個腳店,也沒人改上門搗亂。

☆、第140章 謝恩人猶存傲骨,遭冷待得遇紅顏

寧姐兒曉得家中還有本錢能夠支撐,蓉姐兒再來時,便不肯收她的恩惠了:“家裡還有幾房下人守屋,水田奴僕都好出脫,破船還有三斤釘,咱們家船是沉了,總還能支得起來,等我娘身子好些,便坐船回鄉去,總不能叫爹,喪在異鄉。”

陳老爺算起來是客死異鄉的,連屍首都沒能撈出來,落到江裡早就餵了魚,安哥兒一安頓好了母親妹妹,摸空了身上的錢,拿王家給的銀兩置了些糰子粽子香燭元寶,請船把他載到江心,點起香燭燒過錫箔元寶,把糰子粽子一併扔到江中,算是祭過一回。

因是客死又是橫禍,想著好好唸經超度一回,連餘下的衣冠都無,可墳塋總要安一處,再給點個安魂的長明燈,請人念幾卷經書,也算盡一盡兒女的心。

寧姐兒拿三尺來長的絹,用黑線繡了一幅地藏經,當著人不好做這活計,夜裡點燈熬蠟針不離手,想著到爹靈前供上,只盼無量罪業全在這經裡消去,背了人悄悄抹淚,不好跟親孃說,只跟安哥兒念一回:“盼著爹能轉世投胎,別作那無主的孤魂。”

原是客死它鄉的,俱要做個法事道場超度一回,由著和尚寫個疏碟,燒往陰司之中,閻王才好發文攝召,開五方冥路,過各方城隍土地,一路關卡渡口收了疏碟才放過他,好往濼水家鄉去。

可陳家三個耽擱在此處,一來一回山長水遠,原是該回去再做道場的,又怕陳老爺獨個兒在水中尋不著回來的路,趕緊尋個寺廟,念一回經,又燒了些個紙船。

俞氏時好時壞理不得事,這些俱落在秀娘身上,安哥兒跑前跑後的忙活,便是不立時作水陸道場,也要念上幾卷經,簡單操辦一回。

安哥兒當著母親妹妹不能流淚,跪在銅盆著卻哭起來,不獨給他燒了船,還燒了好些個紙錢,恐怕那些水匪的魂靈攔他爹的路,不放他回來。

這些個王四郎想不著,秀娘卻想著了,安哥兒這樣早就往鋪子裡去,寧姐兒又拿針捏線的,為

的便是掙一份些銀子出來,別個不論,這錫箔元寶總要自家人花錢買來陳老爺才能收得著。

先燒城隍,再燒小鬼,各處都拿了,才有餘下的給他爹,安哥兒還捐了銀子,先給陳老爺點起長明燈來,等金陵事了了,再回濼水去,便是砸鍋賣鐵,也要辦個體面喪事。

安哥兒空手上了吳家門,也不說同王家認識,空口白牙的門房也不理他,站在門口乾等著吳少爺回來,吳少爺到下半夜才回,安哥兒早靠著牆迷迷蹬蹬了,聽見響動一骨碌從地下爬起來,拍了灰往吳少爺面前“撲咚”一跪。

吳少爺一驚,拿了馬鞭子叫下人舉燈去照:“我這兒又不是衙門,你有甚個冤枉去那兒擊鼓便是,跪在馬前作甚。”

安哥兒給他磕了三個頭:“小人是百戶大人自水寨裡救回來的性命,好容易訪得大人住處,身無長物,便是給大人磕幾個頭也是好的。”

吳少爺一聽這話,翻身下馬,走往進前,仔細一看倒認出他來,這一家子的船就在他們去剿水匪前兩日給撞沉了,因著是蘇浙一地過來的,那邊口岸還來了官報。

吳少爺扶他起來:“你娘同你妹妹如何?可投著親了?”他們殺進去時,正瞧見安哥兒舉著椅子正砸水匪擋刀。知道兵丁殺來,那些個水匪只顧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