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宴之後她就回了京都,而且找慕浩誠懇談了一次,關於當時匆忙出門的原因,她避重就輕,編造了易宛琪不是易家女兒而是她被陌生人強迫不得已懷上的謊言,說當時有人用這事威脅她,她一時著急才匆匆離開。慕浩心軟,又對她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兩人關係不免有回暖的跡象。
只是慕家人一直沒有鬆口,尤其慕老夫人,總是對她橫眉冷眼,她只能一邊和慕浩一起照顧兒子一邊徐徐圖之。當年那麼糟糕的情況她都順利嫁了進來,這次的危機也一定可以安然度過。
可還沒等她美夢成真,慕美旗下產品就在網上被人曝出致使消費者出現爛臉情況,這種新聞以前不是沒有,只是每次都被壓得很快,基本上沒有露頭之日,但這次顯然來勢洶洶,非但這一則新聞壓不下去,反而類似的如雨後春筍般大幅度曝出來。再之後就是輿論越演越烈,警方開始進入調查,不僅查出了化妝品問題,而且拔蘿蔔帶出泥,慕美這些年的稅務情況也不是那麼幹淨。
原先誰都沒把這事聯想到她身上,直到後來家裡老四和小姑爺在官場上也出了點事。巧合多了便不再是巧合,短短時間鬧出這麼多事,慕家人再傻也知道背後有人操刀,幾番打聽之下才有知情人給他們提了一個“陸”字,並且言明對方是茗江市人。
如此一來,是誰的手筆一目瞭然,但慕家和陸翊臣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慕培深一度和陸翊臣關係篤然,否則先前的設計師大賽慕家也不能分一杯羹。
慕家有心打聽,很快便知曉了認親宴的所謂內情。
前天下午,她原本正在醫院陪兒子,慕老夫人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她匆忙趕回慕家,在門口遇上了同樣被叫回來的慕浩,等著兩人的就是三堂會審。
“我聽說是三弟妹跑去人家妻子的認親宴胡說八道氣著了易家老夫人,攪得一場風風光光的宴會不歡而散。”慕浩大嫂率先落井下石。
二嫂陰陽怪氣地附和:“可不是!三弟妹就是有本事,易宛琪不是易家的種,居然也能讓人家易家當寶貝疙瘩疼了二十多年,我們真是自愧不如。”
話音剛落,慕老夫人便砰的一聲用力拍了下桌子,瞪著她的雙眼都在冒火。
雖然當時在認親宴上她被陸翊臣的人及時帶去了後面休息室,但後來易老夫人親自出來說的那番話已經顯而易見,她去認親宴的目的為何。
當時,她只想著出一口悶氣,全然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也沒想到陸翊臣會把手伸到京都慕家來。
他有這個本事,但真正去做,又是另一番說法。
“我們慕家容不得你。”前天下午,這是老夫人最後丟下的一句話。
好在,慕浩還在堅持著和家裡周旋,並未立即放棄她。
她知道自己等不了了,慕家人或許都看出了問題的實質,陸翊臣真正的目的或許就是想讓慕家徹底拋棄她,讓她一無所有,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易宛琪留下的那些東西,既能拖她下水,同樣,也確實可以解燃眉之急。
佟玉秀端起還剩的半杯黑咖啡淺啜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鬱安夏,等她的回應。
鬱安夏的態度並未有多大起伏:“你說的這事我倒是不甚清楚。”
叮的一聲脆響,佟玉秀不悅將咖啡杯放回小碟裡,杯裡棕黑色液體因為波動過大濺了幾滴在青白格紋桌布上:“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不信你回去問問陸翊臣,自然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你告訴陸翊臣,他覺得我讓你受了委屈儘管衝著我來,沒必要揪著陌生人不放,慕傢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鬱安夏並未因她的質問動怒,反而支起下巴似乎是在仔細思考她話裡的真假,對上她隱含薄怒的眼神,鬱安夏問:“那慕美的化妝品到底有沒有問題呢?消費者曝出來的事情是真的還是捏造的?還有你說的慕家老四和小姑爺,他們被人舉報平時作風有問題也是別人給他們栽贓的?至於最重要的稅務問題,我相信我老公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手眼通天去給你們家公司安這個罪名。”
好一番伶牙俐齒!
佟玉秀忍著怒氣:“化妝品和護膚品這東西本來就是因人而異,不同的膚質,自然就有不同的反應。有些人用了爛臉,可有些人不照樣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嗎?還有官場上又有幾個人是乾淨的?逢場作戲在所難免,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罷了。”
鬱安夏勾起唇:“既然真的有問題說不定就是有人看不慣慕家才舉報的,我想你想多了,我老公人在茗江市,京都那麼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