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都忘記昨天自己的慘樣了。”宋易點點它的小鼻子,“跟你說,以後提防著點人。不許隨隨便便吃人手裡的吃食,更不許再跟人跑了。外面壞人太多,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實屬不易。你得好好珍惜聽到沒?去小窩待著去!”
小東西歪著腦袋盯著女主人望了會兒,彷彿聽懂人話,如一團小肉球一般歡快地滾回自己的地盤去了。
“你說它這隨便信人的毛病能改改不?”
張長勝吃完碗裡的飯,擦擦嘴巴回答,“江山易改狗性難移。你就是要吃它,它都會相信你跟著你進廚房。”
“怎麼說?”
張長勝點上一隻煙,宋易瞪他一眼,“這是我家。”
“少來了。你不也抽?”他遞給她一根,她不語,只拉著他去陽臺。“在這抽。”
“以前我也養過一隻狗。那狗打我記事開始就跟著我。但是那時候家裡窮,我妹妹生病了,家裡連顆米都沒了。那狗還跟著我,沒跑。就跟我一起餓著。乖的很。”
“後來呢?”宋易也點上煙,吸一口。
“後來,被我殺了。”
宋易一震,看著他。
“那天下午,我跟那狗到後山去曬太陽。其實走的時候,我媽就交代我是去殺狗的。那狗像有靈性一樣。走的時候一路淚水漣漣,但還是跟著我。我們到後山上去,我抓起一塊磚頭,一下子敲上它腦袋。它眼淚汪汪的就看著我,呼啦一下竄得老遠,腦袋上都是血。我現在都能記得,那狗就睜著眼睛淚汪汪的瞅著我。我當時心就軟了。衝它招招手。”
張長勝的聲音低低沉沉,帶些磁性。但是宋易聽的心裡很不好過。
“很奇怪。那狗看到我招手,還是歡騰的跑我面前來了。仰著頭,哈巴著個嘴。和往常一樣逗弄我。我一抬手,徹底結束了它。然後,我把它帶回去,一家人又撐了一個禮拜。”
煙霧繚繞中,宋易看到這個痞子賤男眼裡有片柔軟。
他和她就這麼在一片沉默裡,抽著煙,看看樓下的人來人往。
宋易本來想問,那狗肉他吃了嗎。但是想想,還是沒問。
吃與不吃已經不重要了,是他親手殺了它。
他辜負了他從小到大的小夥伴,辜負了最忠誠的夥伴的信賴。
這已經是最大的罪責。
“所以我一般不跟人許諾。什麼情啊愛的,都忒煩人。都忒膩歪。也特別的做作。”張長勝將手裡的香菸頭一隻手指彈出老遠。
動作太流暢,宋易想攔都攔不住。
“你當自己家呢?樓下都是人,你燒著誰怎麼辦?”她怒目相向。
“跟我有關嗎?我爽就行了。”賤男人聳聳肩膀,進屋子了。
宋易緊張的探頭出去看,樓下一個老太太張嘴就罵,“哪個狗孃養的的?大清早就亂彈菸頭。你媽的!@#@!#@%#@ ”
她趕緊縮回頭,拍拍胸。
下次再不能和這種沒節操的人一起抽菸,太危險。
回到屋子,看著那個優哉遊哉洗鍋碗的男人,宋易起了點好奇。
這種百年不遇的賤男人,到底是怎麼成長起來的?
說不定把他小時候的事蹟拍一拍,能做央視紀錄片。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各位都看出來楠竹是誰了哇。
就是中間殺出來的程咬金。
希望各位看客的心會和女主一樣,一點一點被這個賤男人收入懷中。
☆、長勝的秘密2
最近宋易坐門診的頻率明顯變高。一天幾臺手術也是常有的事情。
往常門診部坐診最多的張長勝明顯有種被搶生意的感覺。
“你最近轉了性了?不追求生活品質了?不慢生活了?”賤男開始瞟她。
以前宋易坐診,美其名曰追求生活質量,中庸之道在於慢生活。看診一個一個,慢悠悠,不急不緩。
她對於一向急性子的張長勝從前一直保持冷眼旁觀的態度的。
但今天,宋易坐診。病人來了,“醫生,我腦袋不舒服。”
“去八樓拍個片子。”
“醫生,我什麼還沒說呢。”
“我眼睛又不是CT,嘴巴也不能治療。說那麼多幹嘛。拍片子,看了片子我給你想方案。”
於是病人乖乖去拍片。宋易看片。得到答案,“開刀”或者“不開刀。”
簡明扼要,快刀斬亂麻。
比長勝還要乾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