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帶我去。她們聊天,我們說話。多熱鬧是吧?”李念最近和陳然熟了,說話也越來越隨意。
“是的。然後我媽魅力無窮,把你也帶過去。從此我的女同學到我家都去找我媽,讓我揹著花名,你們在我家和我媽搓麻將。”
又是一陣笑。
不知不覺,這三個人已經成為鐵三角了。
李念也跟著陳然去過家裡。果然如陳然預料的一樣,李念一見到陳太太,就打心眼裡崇拜起來,三天兩頭去到陳家也為一睹陳太太風采。陳然沒少跟自己老爹抱怨,有時候母親風華太過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們都是你的追隨者。”陳先生對陳太太打趣道。
“年輕的姑娘最容易被比自己成熟的人吸引,等他成長了,自然就有大把姑娘圍著他轉。”陳太太說。
“看來我年輕時候相當成熟,引得你垂青。”陳先生逮著機會就愛讚揚自己。
陳太太說,“我是例外,天生愛嫩草。嫩草朝氣蓬勃,懵懵懂懂,又充滿未知數。看到這些年輕人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
“說的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一樣。能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誰呀?誰有我太太當年一半風采?”陳先生可沒忘記當年追陳太太的經歷,艱難到自己都不忍回頭看。
陳太太說,“風采還未發現。但那份心性和天分絕對難得。”
“那個宋易?”陳先生聽陳太太提過一回,這次再聽,也有些好奇,“不過是個黃毛丫頭,有什麼特別的?”
“你是沒見過,開始我看她學英文不順就給了她幾本陳然小時候的幼兒讀物,她看過以後就像開了竅一樣,一下子上了軌道,現在都開始和我借原版小說來看,幾首英文歌聽一聽,居然都會唱了。那發音,不仔細聽,真和國外長大的差不多。”
陳先生說,“哪有你說的這麼神。什麼事情到你嘴裡就會誇張神話了。語言貴在練習,她一個國內長大的姑娘,又沒有那種語言環境,怎麼去模仿練習?”
“哧。”陳太太說,“你總是不在家,這姑娘來我家都快一年了,你連人臉都沒見過。有本事自己去見,再跟我辯論這些。”
說完,還添了一句。
“我年輕的時候一直自恃天分不肯苦學。這姑娘,天分不差我,勤奮更是多我幾倍。聽陳然說,借她一本牛津,已經被她反覆來回背過幾輪。這種狠勁,除了當年的黎家明,再也沒見過了。”
說到這裡,兩人都不發話了。四目相對,不發一言。
黎家明,那麼一個人物,回來以後居然再也不見影子。
大概是真的傷了心,改名換姓地想跟他們斷了聯絡。
唉。
“唉。”李念一聲長嘆。
“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是對著我的臉長吁短嘆的。我是老了還是醜了,礙著你眼了?”
“宋易。我看我是讀不成書了。”李念說,“我媽讓我去給她抵職。”
“什麼抵職?”
李念睜大了眼睛,“你沒聽你媽說嗎?現在她們這一屆是最後一年了,兒女到了年紀可以直接頂替父母的職位。這樣畢業就不用擔心找不著工作了。”
“我只聽說古時候王位可以世襲,沒聽說過一個神經病院的工人職位也能留給下一代。”李念和宋易的母親都是神經病院的工人。
李念一聽不高興了,冷笑道,“怎麼了,還嫌棄神經病院的工人職位?別忘了,你的吃喝都是這份工作給你帶來的。”
宋易拉住好友,“你發什麼神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念也自覺說話語氣有些怪,軟和下來,“我媽哭著鬧著不許我讀書,要我去上班。估計下禮拜我就不來了。”
“這麼快?不過那也好。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讀書考試嗎?”宋易安慰她。
“我也覺得。你說怪不怪,讀書的時候總嚮往著早點出去做事,一刻都不想在這個課桌面前坐著。等到真要離開課桌了,心裡又不甘心,還是恨不得賴在桌子面前。”李念說。
“你只是不甘心這條路不是自己選的。”宋易一語中的。
“是的。用陳然老先生的話說,哈哈,不甘心被命運擺佈。”李念開起玩笑來。
宋易笑她,“好的不學,就學那傢伙的這些噁心的句子。”
“是的是的。還是你好,淨學了些該學的。不過也好,我要是像你一樣天生是塊讀書料,我媽就是擰斷了我的腿我也賴在學校裡不出去。”李念哈哈大笑。
宋易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