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離歌握緊手中冷劍,想了想,忽然拔劍在一旁的樹幹上刺了一個離字,而後快速朝著腳印追去。
無論如何,上了山就跑不遠。
離歌想著,大抵耶律楚不熟悉大彥朝的地形,也不認得進出的路徑,許是想來山上避一避。但離歌卻是個老江湖,只一眼就能看個大概,這山路崎嶇,大抵進出都只有一條路。上了山,就很難下來。
一路上,離歌沿途用劍做了記號。
慕風華沒能見自己跟上去,大抵會掉頭來追。只要在山腳下看見馬匹和車輛,憑著他的聰明,定然能追上來。
但離歌也不敢放慢腳步,前頭有一戶人家,籬笆院,兩間茅草屋。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歌環顧四周,好似沒有看見什麼人。房間裡坐著兩個人,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但能看見的便是兩人中間擺著一副棋局。
這荒山野嶺的,竟然還有人,如此興致的下棋,不免教人心神疑慮。
是世外高人?還是故弄玄虛?
離歌冷了眉目,推門而入,卻聽得裡頭傳來清冷的聲音,“客從遠方來,錯了地方。”
腳步停頓,離歌冷笑,“可看見有人走過?一男一女?”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畫像,一半耶律楚,一半葉貞。
裡頭那人搖著頭,白子咯噔落下,“過去了。”
聞言,離歌眉目微沉,“朝哪個方向去?”
裡頭那人不說話,離歌也不屑多問,這裡只有一條路,出了門左拐立著一塊碑,上寫三個字:回頭崖。
屋內傳來擲地有聲的音色,“前方已無路,到此請回頭。”
“只要有心,無路也能開路。”離歌飛奔而去。
屋子裡的兩個人繼續下著棋,黑暗中看不清容臉,但每下一步棋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就不怕他們出事?”
“這個劫,自然要他們去解,我這廂可沒功夫陪這些小娃娃玩耍。他們要人,如今人找到了,救不救得了是他們的事。反正我又不欠他們,幹嘛做這些費心費力的事情。”
“能者多勞。”
“錯。智者只需勞心不必勞力。”
“……”
“還是看他們的造化吧,能做的我已做盡。”
“若是他知道……”
“那也要他有感知才行。”
“唉……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黑子落定,卻被白子吃得所剩無幾,一副棋到底輸了徹底。從來黑子只贏不輸,如今卻是步步錯落,步步輸。時也命也,誰能怪得了誰?
遠遠的,離歌看見了站在回頭崖上的耶律楚與葉貞。
心下大喜,急忙上前。
“貞兒?”離歌喜不自禁,“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大樹底下,數根盤錯,藤蔓蜿蜒。葉貞就站在那裡,雙手綁縛,繩子的一頭牽在耶律楚的手裡。
“離歌?”葉貞稍稍一怔,隨即笑了笑,“也對,你出自江湖,什麼都瞞不過你。”
“耶律楚,放了貞兒,我留你全屍。”離歌持劍。
只一眼耶律楚置於葉貞脖頸上帶血的匕首,離歌的眸色瞬時冷若霜寒,冷劍握得生緊,似要擰出血來。
“要死大家一起死,反正我已經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耶律楚冷笑兩聲,“不過有你們的貴妃陪伴,我死也不虧。”
“耶律楚!”離歌咬牙切齒,視線死死落在葉貞的臉上。
葉貞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表情,面無波瀾,一如初見。
眉睫微垂,葉貞笑著,“離歌,你走吧。”
“貞兒你瘋了麼?既然我找到了你,怎麼可能讓你跟這樣的惡魔在一起。你放心,等我殺了他,就帶你回去。”離歌冷然。
“回去?”葉貞稍稍一愣,“回哪裡去?”
離歌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貞看了看萬丈深淵,而後看著身邊巍峨聳立的千年古木,那蜿蜒的藤蔓如同靈蛇纏繞,在樹木身上勒出深深的勒痕。
嘴角微揚,葉貞覺得整顆心都空了,空得教人害怕,“回宮還是回漁村?宮裡的貞貴妃已死,如今的敦肅孝仁皇后就埋在皇陵。回漁村,人都沒了,還回那裡做什麼?我掙扎了一輩子,爭取了一輩子,到最後,我想要的還是沒能得到。”
“貞兒?”離歌眼眶紅了一下,咬緊了牙。
“以前我要復仇,不斷的爭奪;後來我報了仇,不斷的為他掙扎。自從他死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