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在局勢動盪,太后的命關係著戎國的天下。
難得葉貞讓太后的病有些起色,此刻又怎麼會讓葉貞落在耶律楚的手裡。
撣落耶律辰的手,葉貞跟著阿木爾走到府門口,回眸時,耶律辰焦灼如火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阿木爾輕笑,“十三爺便如此捨不得葉大夫嗎?既然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奴婢一定會把葉大夫完完整整的送回來。”
耶律辰頷首,“路上小心。”
葉貞輕笑,阿木爾果然是太后的心腹,一句太后娘娘的懿旨,既安撫了耶律辰,也暗喻不會讓任何人碰她。且看阿木爾三十左右的年歲,一番話說得老成穩重。可見太后娘娘教導有方,是個絕對不容小覷的女人。
然上車的瞬間,葉貞陡然察覺阿木爾垂眉時,眼底掠過一絲陰戾之色。心下一怔,竟有種隱隱的不安。
然事已至此,她是非去不可。
太后懿旨在,豈容抵抗。
上了車,馬車緩緩朝著石國而去。
待馬車走遠,耶律辰扭頭看了管家一眼,“吩咐下去,密切注意。不得讓葉貞離開探子的視線半步!”
管家頷首,“是。”
極不放心的望著遠去的馬車,耶律辰眼底的光漸漸冰冷。
葉貞撩開車窗簾子的時候,瞧著馬車並非按照原有的路線行走。撇開正門,從側門而入,儘量走僻靜之地。
是太后真的反覆故而不願讓人知曉病情?
還是故佈疑陣,意欲何為呢?
入了側門,葉貞下車,復而隨著阿木爾又上了另一輛馬車。原有的馬車則朝著相悖的方向行駛,漸行漸遠。
車子不是朝著太后寢殿而去,等著馬車停下來,阿木爾撩開了簾子,“葉大夫,下來吧!”
葉貞鑽出馬車,抬眼便看見“月影風荷”四個字。
下了車,葉貞環顧四下,此處僻靜無比,如今夜幕將至,安靜得教人有些脊背寒涼。
“有勞姑娘。”葉貞點了點頭。
阿木爾笑了笑,引著葉貞踏入,“這裡原是先帝專門為太后娘娘造的園子,位於石國最偏僻的一角,尋常不得有人踏入。否則,是要處死的。”
“先帝與太后娘娘,果然是鶼鰈情深!”葉貞一邊笑著回答,一邊不動聲色的檢視四周的環境。
景色雅緻,安靜無塵,四周空寂無人。
走在迴廊裡,整個園子,葉貞隨著阿木爾一路走來,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不由的心頭一沉。她忽然想起了大彥朝的冷宮,那個藏滿了鬼衛的陰幽之地。外頭看著空寂無人,實則殺機四伏。
越安靜的地方,越危險。
“你莫擔心,我早已事先打發了人,不會有人靠近。故而也不會有人發現,你來到石國。”阿木爾笑著開口。
葉貞報之一笑,“多謝姑娘妥善安排。”
實則內心微顫,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什麼叫不會有人靠近?什麼叫不會有人發現你來到石國?那意思就擺在葉貞的面前,旁人聽不懂,她卻是聽得懂。
意思很簡單,今日她能不能活著回去,無人可知。若是她死在這裡,那也不會有人找到她。
一語雙關,阿木爾也不是泛泛之輩。
葉貞面帶微笑,眼底卻是平靜無波瀾。
不遠處有個湖心小築,順著九曲廊橋走過去,便是一座木製的亭子。
白色的帷幔被風吹起,四處翻飛,一眼望去,潔白的顏色格外觸目。
沿著九曲廊橋,葉貞眸色微恙,盯著前頭領路的阿木爾,眼底的光寸寸冰涼。
“太后娘娘,葉大夫來了!”及至亭子前頭,阿木爾在外頭喊了一聲,也不行禮,直接就進去。
葉貞眉目微垂,行了禮,“葉貞參見太后娘娘。”
帷幔裡頭,傳來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音落,葉貞起身,看一眼外頭搖晃著的宮燈,夜幕沉沉,阿木爾已經點燃了左右的宮燈,讓整個亭子越發詭異驚悚。
白色的帷幔,就像夜裡的無常,撩動著迷人的素色,卻隨時都能拉人下地獄。
深吸一口氣,葉貞緩步走了進去。
亭子內,香氣撩人,墨狐軟榻上,側臥著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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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太后年約四十開外,但眼前這個女人,因為保養得宜,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左右。面色微白,身體虛弱,竟為她平添了幾分風韻。
身上蓋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