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一動不動。
“小舞?”洛英微怔,略帶擔憂的望著夏侯舞忽然不吭聲的樣子。她慣來是喜歡大吼大叫的,如今一下子安靜下來,難免讓人不安。
夏侯舞不說話,卻瞧著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道頎長的影子倒入房內。
人未至,寒意先至,不是慕風華又是何人。
身後的房門隨即關閉,慕風華走在黑暗的世界裡,青衣拖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讓人有種毛孔直立的驚悚。
“慕風華,你到底想怎樣?”洛英開口,聲音略帶慍怒。
“這裡倒是安靜得很,很適合你們夫妻兩個怡情小敘。”慕風華不緊不慢的說著,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色,但口吻卻沒有方才的冰冷。
夏侯舞頓了頓,“你覺得貴妃已死,所以不欲讓我們說出葉貞還活著的訊息?”
“這是其一。”慕風華也不隱瞞,他們之間的糾葛,慕風華心知肚明。
“還有其二?”洛英一怔,忽然明白,怕是事情並非他們想象的這樣簡單。也許……慕風華根本知道葉貞還活著的訊息,而此次出使,想來也不簡單。
黑暗中,慕風華低低的冷笑兩聲,“就憑你們這兩個腦袋,也敢擅闖驛站?還談什麼救人?這般蠢鈍,還不如剁碎了餵狗來得省事。”
夏侯舞不說話,卻也跟著低低的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慕風華冷戾。
“剁碎了餵狗,下輩子能投胎成你這樣的妖孽嗎?”夏侯舞笑得怪異,“不過這樣正好,也省得我們躲來躲去,分明是無罪之人,卻好像喪家之犬。相公,你說是不是?”
洛英乾笑兩聲,“你去哪,我便在哪。”
慕風華長長吐出一口氣,“如此倒是不錯,這一路上我正悶得發慌,如今正好拿你們解氣。雖說你們與葉貞有些交情,但於我卻不過陌路之人。一個是國公府沒有死透的世子,一個是世子妃,果然是好玩得緊!”
“一把年紀了還整日遊手好閒的殺人,閻王爺都饒不了你!”夏侯舞冷斥。
“閻王?閻王可管不得我!我這廂殺人如麻,他底下才能多收幾個冤死鬼,多得一些陰財不是?”慕風華笑得妖嬈萬千。
驀地,笑聲戛然而止。
洛英冷喝,“慕風華,皇上已經赦免我們的罪責,你敢動我們,就不怕皇上……”
“天高皇帝遠,何況世子爺何曾見我怕過皇上?”慕風華直接攔了洛英的話,“皇上只管赦免他的,而我現下要殺了你們,誰能攔得住?就算皇上八百里加急,也是救不了你們。”
“我要見離歌。”夏侯舞冷了眉目。
慕風華輕笑兩聲,“若阿離想要見你們,我還會在這裡?真是草裝的腦袋,走哪都是飯桶一個。任憑你有萬馬千軍,如何能與我抗衡?”
夏侯舞一怔,“你有種就殺了我們,廢話真特麼的多!”
“哼,你當我不敢?”慕風華冷喝,“來人,把他們拖出去!”
“慕風華,你敢!”洛英冷然。
眼瞧著門外進來大批御林軍,七手八腳的解開了夏侯舞與洛英的繩子,而後押著他們往外走。
夏侯舞轉頭去看,慕風華站在微弱的黃光裡,容色冰冷,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子,劃過一絲殺戮的血色。
洛英掙扎著,奈何被死死按住,根本無法動彈。
空曠的原野上,洛英與夏侯舞被丟棄在地,彼此背靠背坐著。
“哎,怕嗎?”夏侯舞用手肘碰了碰背後的洛英。
洛英冷笑,望著四周虎視眈眈的御林軍,一柄柄鋒利的冷劍,帶著夜的淒冷,如同勾魂使者,準備送他們下地獄。
“你都不怕,我又有何懼之?”洛英嗤冷,“下輩子,別在混跡宮闈,只願做一個平民百姓,粗茶淡飯也怡然。”
夏侯舞笑了笑,靠在他的背上,望著已經準備動手的御林軍,“不用下輩子,你只要記得這輩子別放開我的手就行。”
聞言,洛英稍稍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握住洛英的手,夏侯舞別有深意的笑著,“還記得我爹是誰嗎?”
“夏侯淵啊!”洛英脫口而出,驀地愣了愣,“老狐狸?”
“既然我爹是老狐狸,那我這小狐狸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夏侯舞環顧四周,“你不覺得外頭太安靜了些嗎?”
“夜裡,自然是安靜的。”洛英不明所以,但想著夏侯舞既然這麼說,那自然是有這麼說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