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笑了笑,“都說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你不做男兒,委實是可惜了。”
葉貞莞爾,“女子亦可不讓鬚眉,何必欣羨他人建功立業。”
語罷,葉貞又是輕嘆一聲,“明日皇上就會與貴妃前往國公府,離歌,你跟著去吧。總歸路上小心些便是了。”
聞言,離歌蹙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心裡不安。”葉貞抬頭望著明月,“有些人到底是按捺不住的,便是我們不找麻煩,也會有人自尋麻煩。皇上容不得閃失,貴妃……也不能出事。”扭頭衝著離歌道,“你不動聲色的跟著,別教棲鳳宮的人看見你。他們大多認得你,這張面孔到底太熟悉了。”
“好。”離歌頷首,“夜深了,早些睡吧,皇上大抵是不會過來了。”
葉貞望著宮門口,點了點頭。
明日……誰知道明日會是什麼結果,一個個心腸隔著肚皮,一張張人臉藏在陰謀詭計之下。一著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任憑九五之尊又如何,只要一日無法皇權在握,這赤金龍椅就無法坐得安穩。
夜深人靜的時候,葉貞覺得房內有些動靜,起身撩開帷幔,卻看見軒轅墨正坐在床沿寬衣。裡外沒有一個奴才,見著葉貞起身,卻只是隨口道,“還是吵著你了。原想著屏退奴才會安靜一些,誰知你還是起來了。”
“我本就睡得淺。”說這話的時候,葉貞已經起來替他寬衣。
聽得這話,軒轅墨的眉色微斂。他忘了,她本就睡得淺,一貫的小心翼翼,讓她夜裡睡得極度不安穩。往往他稍稍移動,她就會驚醒。故而有時候她枕著他的胳膊,他便徹夜不敢翻身。只是她不會知曉,隔日他的胳膊會痠疼得抬不起來。
這些,他自然不會讓葉貞知道。
有些人的情意,總是埋在心底,隱忍得不教對方察覺。有的愛,安安靜靜的,很好。
懷裡擁著她,她柔軟順滑的青絲落在他的肌膚之上,癢癢的,卻有種久違的心安。他將她的臉側到自己懷裡,順手攬過被褥小心的替她捏好被角。
葉貞貼著他,“夜深了,其實皇上不必過來。”
他寵溺的在她眉心落下輕吻,“睡吧,朕在這裡。”
深宮清冷,有個人可以依偎,誠然是件好事。深宮裡的女人,都將一生韶華付諸在等待與期盼中。他的母妃不也是因為長久的等待,最後……他不想讓她成為母妃第二,他傷不起,她也傷不起。
不是不信任,只是心有餘悸。
許是上了心,許是動了心,許是刻骨銘心。
橫豎這輩子不放開彼此的手就對了。
風陰站在外頭,靜靜的守著,低眉卻想著,這樣也好。
耳邊有風吹過,猶憶當年,他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的躺在山野之地,心中絕望的想著,許是叫狼吃了,也是件好事。雖說死得不雅,但也算一生的顛簸落了地。誰知遇上她,便是想死也沒有死成。
她踩著細碎的柴枝走到他身邊,俯身蹲下,那一笑如春風掠過,讓一個將死之人的心忽然萌發了存活下去的勇氣。她從揹簍裡拿出一株藥草放在嘴裡嚼爛了,而後塞進了他的嘴裡,“吃吧,吃了就不會疼。”
他看著她,忽然就哭了。
正是這一哭,如今想著卻是何等幼稚。
可是現下,他便是想哭也沒有機會了。鼻間酸澀,紅了眼眶,疼了心,風陰起身沿著長長的迴廊慢慢走著。八年風雨將人磨成鬼,如今……再也沒有機會。
216。貴妃探父1不識好歹
皇帝親臨盈國公府,何等榮耀。(百度搜尋黑巖谷;多少雙眼睛看著,但是各自心腸。誰人不知盈國公為何會稱病不朝,頂著戎族為禍也不肯出兵。先有洛丹青立後不成,後有洛英納妾不利反而禁足,再者如今慕青藉著此次事件,將整個京畿府改頭換面,他卻奈何不得。
誠然皇帝已經與慕青聯手,若不是慕青手中的兵力不足以與自己匹敵,皇帝豈會登門。左不過是萬般無奈,才會藉著貴妃探父之名來請老國公出兵。
洛雲中臥病在榻,見著皇帝作勢要起,風陰上前,便聽得軒轅墨低低道,“老國公病著,不必多禮。”
語罷,洛丹青便上前,攙了自家父親,眉目焦灼而微涼,“爹爹病得厲害,還是好生養著吧。皇上念及爹爹的身子,親臨國公府。”
聞言,洛雲中低低的咳嗽了幾聲,略帶沙啞的嗓音低沉而略帶冰冷,“臣多謝皇上體恤,奈何臣已年邁,原想著能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