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不會後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背後的他幽冷的開口。
扳直身子,離歌背對著他,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頎長無比。她捏緊了掌心,而後仿若做了某個決定,長長的換了一口氣,“我懷了你的孩子,但是我不準備留下他,所以……恭喜你,就算來日要誅你滿門,死的還是隻有你一個。”
音落,離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身形陡然移動,慕風華赫然攔住她的去路,“你說什麼?”
離歌冷眼看他幾欲吃人的血色赤瞳,嘴角微揚,“誠然如你所聞,我不會說第二遍,這樣的錯誤我也不會犯第二次。我說過,對你有好感,但是僅限於你是個男人的份上。如今你是亂臣賊子,我不會為你背棄葉貞,是而只能斬斷你我之間的最後一層關係。孩子就在我肚子裡,如今由不得你。”
語罷,她擦身而過。
手腕陡然被扣住,她側過臉看他,原本陰邪的容顏頃刻間黯淡失色,眸中有流光轉動,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情愫。
一個截然一身以生殺為伍的男人,一直以為生死都只有獨自一人,如今卻突然被告知,他不在是一個人,因為她有了他們的孩子。
孩子……
心頭忽然顫動了一下,臉上卻依舊不改顏色。
慕風華扭頭看她冰冷的顏色,那一雙堅毅的眸子,素來是說到做到。離歌不比尋常女子,慣來言出必踐。她出身江湖,手染鮮血,歷經多少廝殺和屠戮,早已將性命看得很淡。那個叫月兒的女子留在她心裡的陰影,此生都無法磨滅。
而今為了葉貞,離歌真的會赴湯蹈火。
“為什麼?”他盯著她看了良久,才幽然吐出三個字。
離歌看一眼緊扣自己手腕的慕風華的手,而後揚眉,“現在死了,總好過步你後塵,來日與你一般孤身一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我都是刀頭舔血的人,自然該明白,生死不過一念之間。自身尚且難以保全,何必還要眷眷不捨這一塊骨肉?”
“慕風華,你要不起,我也要不起。你我都是嗜殺如命之人,雖然道不相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殺戮太多勢必早有懲罰,因果迴圈,我們都會不得好死。這是遲早的事情,你躲不開,我也避不開。既然如此,何苦連累後人,將這份罪覆轍重蹈?”
說完,她掙了掙手,卻發現他越發加重了力道,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不放。
那種力道,似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將她拆骨入腹。
離歌驟然慍怒,“慕風華你放手,要打你從不是我的對手!就算現在,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若你再敢糾纏不放,休怪我不客氣!”
語罷,她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著軍營而去。
身後,慕風華站在月光裡定神看著離歌遠去的背影。頎長的身軀落下微涼的背影,月光下拉得老長,一直延伸在他心裡。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與世間某個女人會有如此這般的糾纏,便是三年前,他也不曾有過此刻的糾結。
左肩下方的位置,有些莫名的輕顫,就在她轉身的瞬間。
徐徐轉身,慕風華縱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有些東西註定要等到離開,等到失去才會明白,竟是生命無可承受之重。
263。把他帶回來
東輯事的正殿內,慕青不緊不慢的打量著殿內懸掛的人皮燈籠,目光清冷幽暗,“這小子的手藝是愈發的好了,這皮面剝離得一點損傷都沒有,誠然是下了心思的。虧得他那雙極好的手,細緻到了極點。”
身後有暗衛無聲無息的跪著,“參見千歲爺。”
慕青徐徐轉身,鬢髮花白,眸光冷得可以吃人,“說。”
暗衛俯首,“皇上凱旋而歸,大抵明日午後時分就能回宮。少主人……被皇上下旨,以叛國之罪通緝,現下不知所蹤。此外小姐沒了,屍首奴才們已經帶回。”
深吸一口氣,慕青微微抬起頭,卻是一言不發的走到正殿門外。冷冷的月色猶如他眸中的冷冽,說不清是什麼神色。
緩步走下臺階,底下有白布裹屍,確實是雀兒無疑。
慕青的手按了按雀兒的屍身,聽得身後的暗衛輕聲道,“奴才們早前檢查過,小姐的骨頭俱碎,背後有重壓的痕跡。便私下裡查過,貞嬪從城牆上跳下,小姐以身相抵,做了貞嬪的墊子,故而內臟與骨頭悉數被震碎。連帶小姐領著的暗衛,全部亂箭射死,一個都沒回來。”
掀開白布,因為用了冰塊的保持屍體不腐,雀兒死後的容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