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沒有外人在場不必如此多禮。”
“爹爹說禮多人不怪。想來這皇宮是個講理的地方,方才的事情我是看的一清二楚,這葉貞委實刁鑽古怪,偏將這一身好看的嫁衣都弄壞了。”夏侯舞嘟噥嘴繞著葉貞走了一圈,忽然抬頭衝著洛丹青道,“不過她既然敢說修補二字,貴妃娘娘何不給她個機會?”
“若是可成,那她這身皮肉算是保全了下來。若是不成,貴妃娘娘再行處置也不遲。都這個時分了,想來重新做一件嫁衣委實時間太緊迫。若然做得太過粗陋,我這廂倒也罷了,橫豎不過是個小狐狸,奈何盈國公府的顏面卻是丟不得的。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這話一說完,葉貞不覺抬了眉眼,看著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少女。
眉心的米珠綻放著七彩的光暈,她面對著葉貞,背對著洛丹青,卻衝她擠了一下眼睛,唇邊笑意清淺。
夏侯淵是老狐狸,這丫頭自稱小狐狸,想來也是個機靈古怪之人。
洛丹青眉心微蹙,夏侯舞此言並非全無道理。如今時間緊迫,重新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委實來不及。旁的,她又看不上眼。思來想去,便頷首道,“既然世子妃為你求情,葉貞,你且試試。稍有差池,本宮誠然不會對你客氣。”
“使得使得,若然不行我也饒不的她!”夏侯舞連連點頭,示意葉貞上前。
宮娥奉上針線包,上等的絲線光澤嶄新。葉貞小心的挑選了與嫁衣顏色一模一樣的絲線,將破碎的邊緣重新縫好針腳,又取了稍許淺色的絲線,細細繡著精緻的紋路。她跪在那裡聚精會神,渾然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
夏侯舞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葉貞的針線如走游龍,那動作嫻熟得勝過司制房的嬤嬤,針腳細密而緊湊,誠然做得一手好女紅。
不多時,葉貞終於罷了手,額頭泛著汗珠子,唇邊笑意淺淺,“貴妃娘娘,不知這樣可否?”說著便雙手呈上。
那破碎的地方,被葉貞繡上了美麗的合歡花,花色新麗無比,看著極為賞心悅目。
葉貞道,“娘娘,世子與世子妃成親,奴婢繡著合歡花,表示敬祝。合歡合歡,自然是和和美美,歡愉一生。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夏侯舞的指尖拂過葉貞剛剛修好的合歡花,驚歎道,“誠然栩栩如生,真是好看極了。你的手真巧,都趕得上司制房的嬤嬤們,如此這般的穿針引線,便將這些迷人的小東西繡了出來,換做是我那是打死也做不來的。”
語罷,夏侯舞極為滿意的將嫁衣遞呈給洛丹青,“貴妃娘娘您看,有了這些花,小舞覺得日日都能聞到合歡香。聽得世子爺甚是喜歡合歡,如今此情此景正好,小舞喜歡這樣的別出心裁。娘娘您說呢?”
洛丹青怔了怔,不得不說,葉貞委實是有些手段的。
她親眼看著葉貞繡出朵朵合歡,栩栩如生得讓人真假難辨。誠然是一雙巧手,讓她奈何不得,拿不得葉貞怎樣。
橫豎夏侯舞在場,洛丹青也不能發作,便只得點了點頭,“只要你喜歡便是。”
夏侯舞衝著葉貞眨了一下眼睛,“貴妃娘娘誇讚你,還不謝恩麼?”
葉貞行禮謝恩,“奴婢謝娘娘不罰之恩。乾元殿還有要事,奴婢先行告退!”
洛丹青低低的吐出一口氣,“下去吧!”
聞得這話,葉貞勉力撐起身子。因為久跪,雙膝麻痺,如今如同萬蟻噬咬般鑽心疼痛。葉貞咬著牙,緩緩走出了棲鳳宮。
她自然是知道元春與洛丹青的手段,洛丹青早在第一眼便知曉此事是元春所為,卻還要藉著由頭故意刁難自己。說是刁難,實則是想殺了她。葉貞心知肚明,奈何六宮之權在洛丹青這個貴妃手中,性命由不得自己。
葉貞忽然想著,若是沒有夏侯舞的出現,洛丹青又會如何處置自己?
大抵不會輕饒。
扶著宮牆,葉貞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膝蓋處劇烈的疼痛,讓她的面色愈發青白。早年從山上滾下來,傷了膝蓋,尋日裡倒也罷了,便是久跪之下會有鑽心之痛。如今……葉貞站在牆角喘著氣,痛的難以行走。
所幸離了棲鳳宮,慢慢回去也就罷了。
夏侯舞試了試嫁衣,便託詞離開了棲鳳宮。
“娘娘,方才若不是世子妃,那葉待詔一定……”元春的話還未說完,面頰上已經重重捱了洛丹青一記響亮的耳光。
元春嚇得撲通跪地,洛丹青怒不可遏,眉目將的光如同要吃人一般恐怖,“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