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夜裡的緣故,還是因為白日的陽光,竟沒有記憶中的冰涼冷厲,反而多了幾分柔和。甚至於,看到這雙眼睛,竟有那麼一星半點似曾相識的觸動。
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風陰,殿前一品隨侍。”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
葉貞頷首,淺淺行了禮,“風大人。”
仿若鬆了口氣,似乎他也擔心自己的妝束會嚇著葉貞,眼底的光清淺不定,微微漾開一絲流光,“你不該怕我。”
聞言,葉貞一愣,饒是聰慧也不明白這般沒頭沒腦的話語。
她的羽睫甚是漂亮,黑壓壓如鳳羽般濃密捲曲,卻是微微垂著,恰如其分的掩去眼底精芒,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神思變化。
“不知大人來此有何吩咐?”葉貞謙卑恭敬。
風陰握緊了劍柄,目光灼灼,“我來看看你。”
葉貞心頭一頓,這是……這是怎麼回事?腦子裡翻江倒海,愣是想不出原有。若是慕風華,她倒是認為利益交換,勢必要有接觸,但是對於這個殿前一品隨侍,她著實沒有半分印象。可為何他句句言語,都好似故人?
這樣的隨口一說,便如同千絲萬縷的情愫,好似他等了她良久。
耐著性子,葉貞謝禮,“多謝大人體恤,只是此處唯大人與奴婢二人,多有不便,還望大人移步。大人護愛下屬之心,奴婢銘感五內。”
這廂不過是客套話,並沒有什麼意思,左不過是讓風陰出去,免教旁人見著要生出閒話詬病自己。須知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御前侍衛,一個是容顏俏麗的宮中女官,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風陰混跡宮闈多年,自然知道葉貞的弦外之音,只是悵然若失的頷首。半晌才扯出一個字,“好!”
這便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語罷竟快速離開,著實將她的話放在了心頭。
葉貞一頓,委實沒有理出頭緒,這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52。冷宮之行1
葉貞在房中良久,直到午飯時辰將過,月兒才急急忙忙的跑回來,滿頭的汗泠泠而下。 見著葉貞也不說話,徑自將壺中的水喝了個乾淨,這才緩了許久道,“姐姐,皇上正與娘娘用膳,我怕你著急便先行回來。”
“看你這一頭的汗。”葉貞憐惜的用絹子替月兒拭去額上的汗珠子,“你且慢著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之事。”
“我不曾見著皇上的面,倒是見著了皇上的背影,便想起了姐姐說的那句話。”月兒眼神有些欣喜若狂,大抵她不曾見過如此尊貴的人,在她的記憶裡最最尊貴的也不過是入宮這幾日見著的太監姑姑,還有就是尹妃。
月兒清了嗓子,學著葉貞娓娓道來的模樣,“爍爍其華,灼灼其夭,若春風拂面綻若桃花,似謫仙臨世堪與負手天下。”
葉貞莞爾輕笑,便在月兒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我何曾說過這番話,胡言亂語。”
“有的有的,便是姐姐受了傷在冷宮昏迷時說的,不然月兒豈會說得出來。”月兒急忙辯解,面色脹得通紅。
聞言,葉貞眉睫閃爍了一下,“有、有嗎?”
手,不自覺撫上腕部的紅絲線。
月兒沒讀過什麼書,自然是說不出來的。月兒生性秉直,自然是不會說謊的。那麼,真當是她說的,那時候她的腦子裡,只盤旋過他的影子,大抵是……
斂了神思,葉貞正了面色,“以後這話,切莫再說,免得招來災禍。”
“哦。”月兒頷首,“姐姐,皇上與娘娘寒暄幾句,也沒有什麼大事。倒是皇上身邊的人,頗為奇怪,成日以面具遮臉,也不知是何緣故。”
說起這個,葉貞不覺凝眉,“此人可有什麼來頭?”
月兒想了想道,“月兒悄悄問了一個小太監,說這是殿前一品隨侍,皇上走到哪都隨身帶著,武功奇高數次救駕有功。在宮中可堪行皇帝令,便是朝中大臣也要禮讓三分。”
“既然如此,為何要帶著面具?”葉貞想著風陰方才怪異的行為舉止,便想瞧一瞧他面具底下的真容,難不成是自己熟識的某個人?但……她一直與母親和兄長住在國公府北苑,鮮少與人接觸,除了墨軒,身旁再無接觸過任何人。
見著葉貞蹙眉不語,月兒也是心生納悶,“左不過是傷了顏面,所以不肯以真容示人吧?恩,定然是這樣的,否則好端端的何至於無顏相見?”
葉貞挑眉,只當月兒說得有理,但理智告訴她,事實也許並未想像的這般簡單。
且不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