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嘴快,竟有種上了當的錯覺。面色紅了一下,唇角微微抽動,鎮了心神道,“自然不認得。”
葉貞面無波瀾,仿若方才的話語全然沒有放在心頭,依舊淡淡如尋常,“不認得也是實情,彼時你暈厥著,自然瞧不真切。來日我便教你們見上一面,總歸你我相識一場也是源於她。這樣的恩德,到底不能平白無故身受的。”
“都聽姐姐的。”月兒鬆了口氣,卻沒瞧見葉貞微微揚起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容色。
語罷,月兒垂下眉眼,顯得有些倦怠。
葉貞看了她一眼,“你今日神情倦怠,怕是昨兒個夜裡著了涼。便是這般不仔細,這麼大的人還踢被子。夜裡看都看不住,著實教人不放心。”
月兒吸了吸鼻子,今日確實有些異樣,好似惹了風寒般渾身不想動,若有鼻塞之狀。
摸了摸自己微涼的面頰,月兒撇撇嘴,“誠然是著涼了,早知道就鑽姐姐的被窩,想來也不會凍著。”
葉貞無奈的搖了搖頭,門口走來一名宮娥,雙手端著一碗藥。
“姑姑,您的藥煎好了!”那宮女恭敬的將藥湯放在桌案上。
“知道了!”葉貞拂袖,那宮女便退了下去。
月兒心驚,“怎麼姐姐病了?”
“這藥不是給我喝的。”葉貞道,“你快些喝了吧,否則風寒加劇,可是要禍害我的。若然連我都病了,犯了尹妃娘娘的忌諱,你可要吃罪不起!”
望著黝黑的藥湯,葉貞所言不虛,若是自己的風寒傳染給葉貞,豈非連累葉貞?
月兒端起湯碗,“姐姐,我怕苦。”
葉貞望著月兒孩子般將五官都擠在一處,不覺莞爾,自袖中取出一個巾絹,開啟來卻是幾顆蜜餞,“早知你這性子怕是不肯喝藥,看,我已然給你備下。這蜜餞還是新作的,原是奉與尹妃食用,我悄悄給你留了幾個。”
“虧得姐姐照拂,知道月兒喜歡吃甜食。”月兒一咬牙,將湯藥一飲而盡。
完畢,急忙將蜜餞塞進嘴裡,清一清口中的苦澀滋味。
“好吃麼?”葉貞笑得恬淡,“比之尋常酒肆茶館裡的如何?”
月兒重重點頭,“比以往的都要好吃。”
葉貞不說話,只是瞧著月兒孩子般的稚嫩。真說不出她是單純還是缺心眼,這般心智也敢入宮,委實不要命了!
尋常的茶館酒肆是沒有這樣好的蜜餞,唯有……
輕嘆一聲,葉貞將剩餘的蜜餞放在月兒手心裡,“慢慢吃,別噎著。”
語罷,緩步走到門口,望著外頭皎皎明月,腦中思緒萬千。微涼的手,緩緩觸控著腕上的紅色絲線,聽著自己胸腔裡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著。
月兒愣了愣,也不知自己是否哪裡言語不當,跟著走到門口,“姐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葉貞扭頭看她一眼,眼底的光深淺不一,卻用微涼的手拂過月兒的面頰,淺淺道,“莫怕。”
聞言,月兒正欲開口,卻見著有人從宮門口急匆匆跑來。及至跟前,月兒一眼便認出是自己安排在凝香殿的探子。
聽得探子匆忙對著葉貞道,“姑姑,凝香殿來人了。”
葉貞容顏驟變,冷笑兩聲,“很好!”
74。夜半客從何處來?
凝香殿內,燭火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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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夏快速走進葉蓉的寢殿,俯身床前低低喚了一聲,“小主,來人了。小主?”
葉蓉睜開眸子,緩緩坐起身子,卻是不緊不慢的揚起眼角,容色平淡鎮定,“是從後門進來的?”
“嗯。”碧夏攙了葉蓉起身,“是棲鳳宮。”
微微頷首,葉蓉的臉上沒有半分訝異,只是伸手攬過碧夏遞上的披肩,慢條斯理的披著往外走,“人呢?”
碧夏快步跟著,“人已在偏。”
“是元春?”葉蓉邊走邊問。
“是。”碧夏手執宮燈,快步領路迴廊,直接將葉蓉引入偏。
偏內燭光羸弱,元春冷然佇立。雖說不是主子,卻因在在貴妃身邊侍奉得久了,難免沾上點主子的性子,竟也如同半個主子般尋常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碧夏率先進去,衝著元春福了身子,“姑姑,小主到。”
元春轉過身,一襲青灰色的衣衫,在夜裡極為灰暗,著實不易教人察覺。
只一眼元春的衣著,葉蓉的心裡便明瞭幾分。
輕聲淺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