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後 不久,就杳無音信了。各方面猜測紛紜:是在海上遇到風浪沉 沒,還是迷失方向開到別的地方去了?査詢傘兵三團下落的函電 不斷傳來,可是一直沒有得到確切的訊息。蔣介石本人,也為這 件事感到蹊蹺。因為自從王宴清的首都警衛師倒戈之後,他有將 傘兵團調作自己蒈衛部隊的意圖。現在,真相大白,傘兵三團之 所以“失蹤”,原來是北上了。
蔣介石拿著電訊稿,手都發顫。這支曾表示要效忠自己的部 隊,現在竟親近地稱呼起以往的敵酋“毛主席”、“朱總司令”來 了。蔣介石几次想撕了這份電稿,但又想探個究竟,只好忍著性 子朝下看。電訊稿中寫道:
中共中央毛主席、朱總司令:
我們的國家和人民,遭受了國民黨四大家族統治階級的壓榨而顛沛流離。我們眼見到人民處在水深火熱之 中,而深深地感到苦悶。我們為使反人民的殘酷戰爭早 曰結束,永久的和平早日來臨,正當我們調防福州的時 候,全體官兵認為這是我們脫離腐化集團統治的大好機 會,在熱血沸騰的情緒下毅然起義,於4月15日安全 進入解放區,今後我們願竭盡我們全體官兵的智慧,在 人民政府的領導下,建立國防新生力量的人民的傘兵, 建設民主繁榮的幸福的新中國。
蔣介石看到最後的署名是團長和團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別的人他不熟悉,可那個劉團長三個月前他還特別召見過,很精 幹一個人。湖南口音,看上去挺文靜,怎麼也會幹出這種“叛變”行為?
蔣介石再也忍耐不住,當著俞濟時的面,拍桌子大罵:“都 是混蛋,一群混蛋!什麼‘杳無音信’,原來跑到共產黨那裡去 了,去討好毛澤東去了!”他把電訊稿狠狠地擲到地上,癱在椅 子上直喘粗氣。
俞濟時站在一旁,勸不得,也走不得,尷尬無奈。
幸好蔣經國進來了,一番請安後,輕輕地說:“爹爹,用不 著為這事氣惱。我看這倒是一件好事。”
蔣介石瞪大眼珠望著蔣經國:“什麼,你說什麼?”
蔣經國說:“這批人去了也好,留在身邊反而有危險。他們 遲早要叛變的,今天不叛變,將來還是要叛變,所以遲去不如早 去為好。”
俞濟時也湊上來說:“經國兄這話說得對,在我們內部,就 有一批不純分子,他們是埋伏著的定時炸彈,平時我們覺察不 到,如今他們自己炸開了,有什麼不好?”
蔣介石想想也是。正在沉默著,臉上突然紅脹起來,喉頭一梗,咳出一口鮮血。蔣經國和俞濟時都急了,連忙上去把蔣介石 扶住,讓他躺在沙發上,一邊替他擦洗血跡,一邊說些寬慰的 話,並馬上派人去請醫生。
醫生很快趕到,問了病情,又按診了脈搏,對蔣經國說: “老先生的病無妨,是急火攻心之故,宜安心靜養為主。”說罷, 給蔣介石打了計,又開了幾味藥,退了出去。
蔣介石漸漸緩過神來,睜開眼睛,低聲吩咐俞濟時:“告訴 國防部,把傘兵司令張緒滋撤換掉!對泰康號兵艦的全艦的服役 人員,也要仔細審査一遍。”說完,又閉上眼。
4月21日,晨曦初露,新華社播音員以清晰洪亮的聲音, 將毛澤東、朱德聯名釋出的“向全國進軍的命令”透過電波傳遍 長江南北,黃河上下。
長江北岸頓時萬炮齊鳴,千帆競發,人民解放軍的百萬雄師 撲向南岸。炮火打碎了蔣介石的如意夢想,被湯恩伯吹噓為“固若金湯”的長江防線,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第二天,住在香山雙清別墅的毛澤東起床後,伸手先抓煙。
衛士李銀橋走過來幫他把煙點上,吸完煙,李銀橋幫他穿衣。毛澤東一邊朝衣袖裡伸胳膊,一邊自言自語道:“蔣介石想拖延時 間,重整軍隊,捲土重來。他以為我們好欺騙呢。他在那邊修昉 線,我們在這邊架大炮,誰也沒閒著。結果呢,他只落得個拖延 時間、破壞和平協定的惡名,什麼便宜也沒沾上。我們利用夜 色,利用炮火掩護,一下子就過去30萬軍隊。他們的軍隊垮臺 了,我們的軍隊就要打到南京去了。”
李銀橋更是樂觀:“蔣介石那兩下子,哪是主席的對手,他 把天下丟了,理所應當。”
毛澤東的樂觀裡卻充滿警惕:“你可不要小看蔣介石,這個 人還是不簡單的,不然,他也不會打敗那麼多軍閥勢力,統一了 中國。雖然只是形式上的統一,不過,蔣介石現在是背時了,因為他脫離了人民,國民黨政權20幾年,就腐敗了,這給我們提 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