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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府”的牌子,卻沒有政府首腦。李宗仁“代總統”在紐約割治十二指腸,滯留 不返。臺灣實際的最高統治者蔣介石,這時正與蔣經國隱居在臺 灣中部日月潭的涵碧樓,寄情于山水之間,大有“英雄末路”之感。

除夕那天,蔣經國想讓父親開心一點,便陪蔣介石去日月潭,將魚竿放在蔣介石手裡。蔣介石無心垂釣,只為解愁而已。

蔣經國從一旁端詳著父親,只見他的臉已枯皺,鬚髮皆白,不禁悲起心頭。

這時,蔣介石握著的魚竿一顏,魚線下墜,他連忙收竿,只見一條約有五尺長的大魚,搖頭擺尾地冒出水面。

划船的人獻媚地說:“總統,這樣大的魚,幾十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好!好!”蔣介石微微露出笑容,不住點頭。蔣介石一生迷信,除夕得大魚,豈不是“年年有餘”的好兆頭?想必新的一年會時來運轉的。

元旦這天,蔣介石去教堂,做完祈禱,回到寓所,就忙著策 劃應付突變的各種準備。新華社的廣播他總是要聽的,尤其是重 要的社論、“時評”等,更是要從字裡行間去發現一點新動向。 新成立的人民政府已經發布公告:“絕對不讓容忍國民黨反動派 把臺灣作為最後掙扎的根據地。中國人民解放鬥爭的任務,就是 解放全中國,直到解放臺灣、海南島和屬於中國的最後一寸土地 為止。”這些,蔣介石已經聽慣了,不以為奇。而美國如何對待 臺灣,則是蔣介石最為關心、視為生死存亡的關鍵。

在美國,華盛頓已數度開會,反覆討論國民黨政權能否得救 的可行性。會議分為兩派,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布萊德雷認 為,臺灣是不沉的航空母艦,是美國在西太平洋的屏障。於是他 強烈主張派遣軍事顧問團,協助蔣介石防守臺澎。這是代表美國 的所謂“鷹派”的典型意見。國務卿艾奇遜則予以駁斥。他說;即使美國介入,亦無濟於事。從頭年8月5月,美國國務院所發 表的“中美關係白皮書”中,就已經看出美國民主黨政府對蔣已 感絕望。在這份美國的外交檔案中,“蔣介石”三字,已成為國 民黨政府貪汙、無能、獨裁、專制的代名詞。艾奇遜有意將蔣介 石說成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他還進一步說,美國的西太平洋 防線,有沒有臺灣,無足輕重。

杜魯門總統作最後裁決,他支援艾奇遜的見解,於是拍板定 案。對這件事,有輿論說,杜魯門這個脾氣倔強的密蘇里老農, 還在嫉恨兩黨競選時,蔣介石以金錢支援杜威,現在他在洩私 憤。事實上,杜魯門不能公然用武力侵佔臺灣,是懾於美國及世 界人民的反對,因這時尚找不出任何藉口。

1950年1月4日,杜魯門在白宮舉行記者招待會,將美國對 臺灣的意見,公開訴之於眾。杜魯門說:“美國此時不想在臺灣 獲得特別權利或建立軍事基地。美國也不利用其武力以干涉臺灣 現在的局勢。美國並不採取足以涉及中國內戰的途徑。同樣的, 美國政府也不供給軍援與軍事顧問於臺灣的中國軍隊。”美國同 時宣佈,自臺灣撤走僑民,美國留駐臺灣的,只剩一位領事級的 代表。最高階的武官,不過是位中校。看來杜魯門存心坐視蔣介 石“自生自滅” 了。更使蔣介石感到不安的訊息,就是美國國務 院裡的蘇聯問題專家們,再度推動美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這 些人說服杜魯門的理由是,再延遲與中國建交,只有利於蘇聯, 使毛澤東更靠近斯大林,而危害到美國的遠東利益。

新年伊始,臺灣便籠罩著很濃的失落情緒。美國公開拋棄臺 灣,傳及世界每個角落,蔣介石雖嚴令臺灣報刊,不許透露半點 訊息,但人們還是從各種跡象上感覺到了這點。當時,幾乎沒人 認為蔣介石能在臺灣呆一年以上。高官富賈,開始安排退路。只 有宋美齡,在逗留美國數年後,不願再受杜魯門的冷漠鄙夷,於 1月19日默然回到“孤島”,幫助丈夫“保衛大臺灣”。在離開美國前,宋美齡還在紐約電臺發表演說:

“……幾天之後,我就要回到中國去了。我不是回到南京、 重慶、上海或廣州,我不是回剄我們的大陸上去,我要回到我的 人民所在的臺灣島去,臺灣是我們一切希望的堡壘,是一個反抗 異族蹂躪我國的基地。不論有無援助,我們一定打下去。我們沒 有失敗……”

蔣介石也從幕後走到臺前,於3月1日正式宣佈,他在臺灣 恢復“中華民國總統”職務。蔣介石“復位”後,一切舊排場都 跟著恢復。每天清晨6時,臺北介壽路便會準時響起“中華民國 國歌”,“青天白日滿地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