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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強大國防;五不能收復臺灣。如果不殺或許對臺 灣還會產生影響。毛澤東考慮再三,在5月2日的一次會議上又 說到:目前馬上釋放,時機尚不成熟,其理由是:“放早了,老 百姓不那麼清楚,我們也不好向老百姓說明,還要過幾年,老百 姓的生活更加過得好了,我們再來放。……不講清楚這個道理, 一下子把他們放掉了,人家就不瞭解,也沒有這個必要。”

大政方針是定下來了,具體步驟還得小心翼翼。

中共中央甚至向各省市黨委及中央一級國家機關、群眾團體 黨組發文,徵求對溥儀等漢奸、滿奸罪犯和康澤、杜聿明、王耀 武等內戰罪犯的處理意見。《通知》中的語氣極為誠懇:究競是 從嚴處理,並且把其中罪惡重大的殺掉一批為好,還是從寬處 理,不處死刑,按其情節,分別判處適當的徒刑,不需要再判刑 的則陸續釋放,並且陸續特赦一些已有悔改表現、願意立功贖罪 的較大的戰犯,把他們當作政治資本加以利用為好呢?這個問 題,是值得慎重研究的。但《通知》又表現出明顯的傾向性,從 大道理上講:估計採用後一種處理辦法,會有助於我們孤立、動 搖、瓦解國內外敵人,首先會有助於孤立蔣介石集團和解放臺灣的鬥爭;會有助於安定社會上同統一戰線內部對我們還抱有疑懼 的分子一一主要是右翼分子和有過政治劣跡的民主人士,使人民 民主統一戰線獲得進一步的鞏固和擴大……《通知》又從“小道 理”上說:從這批國民黨犯人本身的情況來說,他們過去雖然多 是一些“死反革命”,有過重大罪惡,但多半是高高在上、同群 眾直接接觸較少,不像直接壓迫群眾的惡覇土匪頭子等那樣,不 殺掉一批,群眾就不敢起來。再說他們已經被關了六七年(蔣軍戰犯)或者十多年(日偽戰犯)必在關押改造過程中,多數已經 有了不同程度的悔改表現,有些並且要求立功贖罪,重新做人。 因此,現在對這些罪犯並沒有一定殺一批或者從重處刑的必要。

《通知》認為:從總的方面權衡利害,中央覺得似以這樣處理為好。

也是在1956年,毛澤東宣佈集中被俘的國民黨高階黨、政、軍、特戰犯,對他們進行加速改造。於是公安部門到全國各地監 獄、勞改單位挑選被俘戰犯中武官軍長一級、文官省長一級、特 務將官級共200多名,集中到北京戰犯管理處,即通常所說的功德林。

功德林在北京城西德勝門外,原是一座廟宇,清朝末年被改 造成監獄,北京軍閥時代,這裡是著名的全國第二模範監獄。新中國成立後,公安部接管了這座監獄,改名為北京戰犯管理處。

這400多名高階戰犯中,不少人是黃埔生。而黃埔生是靠蔣 介石栽培的,這些人“效忠校長”的信念即使在戰敗之時,也沒有泯滅過。

一期生杜聿明可以算得上是蔣介石的寵將。國共雙方三大戰 略決戰,他參加了遼瀋和淮海兩大戰役,實際指揮了一個半,可 見蔣介石對他的倚重。在淮海戰役中,他指揮的幾十萬大軍全軍 覆沒。他想化裝逃跑,可跑不出解放軍佈下的天羅地網。絕望之 時,他拔出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企圖自殺。幸虧跟隨他的副官眼疾手快,把手槍奪了下來。他當了解放軍的俘虜。解放軍沒有 認出他時,他謊報是第十三兵團的軍需,叫高文明。可他連十三 兵團六大處處長的名字一個也寫不出來。他深知罪大惡極,系中 共權威人士宣佈的43名罪犯之一,被查出後,必死無疑。與其 被處死,不如先自殺,為蔣介石盡忠。他乘警衛人員離開之機, 揀起一塊石頭往腦袋上亂打,頓時血流滿面,不省人事。幸好看 守人員及時發現,送到衛生處搶救,才免一死。為了防止他自 殺,一段時間裡不得不給他帶上沉重的腳鐐手銬。

國民黨第十四兵團中將司令宋希濂兵敗大渡河畔,最後被解 放軍四面包圍,走投無路。他覺得被解放軍俘虜可恥,拔出手槍 準備自殺。警衛排長一把奪下手槍,才沒自殺成。好像是事先統 ―口徑,宋希濂也說自己是一個軍需官,叫周伯瑞。當他被指認 出是宋希濂後,他認為沒有生還的希望了,時刻準備著死。及至 被帶到樂山縣城時,解放軍的隨軍記者要給他照相,他極為反 感,決心搗亂。當記者對好鏡頭,準備按動快門時,他突然轉身 扭過頭去,不讓對方照。如此反覆四五次,氣得記者沒辦法。宋 希濂當時想:反正你們把我抓來也難以活命,還照什麼相?如果 報上一登,人家看到我們這些人的狼狽樣子,昔日的聲威豈不蕩 然無存?要死也要死個骨氣,決不能丟這個臉!

廖耀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