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情緒,於是又朝他轉過去。他現在已經安靜多了。滿是眼淚的臉不時還動幾下,他的雙手仍然一動也不動。可是他的眼神,現在卻像雨後的天空一樣顯得安靜多了,充滿了淡淡的光亮,而且十分穩定,幾乎有些陰森可怕。
在她的子宮裡燃燒起了因他而引起的痛苦。
“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傷了你的心,”她說,把她的一隻手輕輕地試探著放在他的胳膊上。“那些話我連想都沒想就那麼隨便說了。那都不過是隨便瞎說說罷了,真的。”
他仍然十分安靜地聽著,但他臉色蒼白,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她看著他,等待著,彷彿他是一個什麼奇怪的無法理解的動物。
“你別再哭了,你還會再哭嗎,東尼?”
這個問題引起了他的羞慚和對她的強烈痛恨。她注意到他的鬍鬚也完全被眼淚泡溼了,她拿出手絹來擦擦他的臉。那個車伕的厚重寬大的脊背始終對著他們,彷彿它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可是並不在意。斯克裡本斯基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聽任厄休拉輕輕地、小心地,然而很笨拙地給他擦著臉。因為她顯然沒有他自己擦起來那麼利索。
她的手絹很小,很快就完全溼透了。她從他口袋裡掏出了他自己的手絹。然後,用這條大手絹她仔細地給他把臉擦乾了。他一直仍然一動也不動。接著,她把他摟過來親了親他的臉,他的臉很涼。她心裡感到很難受,她看到他的眼睛裡很快又積滿眼淚了。彷彿他是個小孩子,她又一次給他擦了眼淚。可是,現在她自己也忍不住要哭了。她用牙齒咬住了下嘴唇。
她安靜地坐著,由於害怕自己也會哭起來,所以緊緊地挨著他,握住他的一隻手,無限柔情地和他依偎在一起。這時那馬車仍然向前奔跑著,柔和的仲夏的暮色越來越濃了。他們一動也不動坐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是她的手偶爾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