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天時間就要下一場半個月之久的雪，S市安全基地也接到了祖驚曄另一個分身打來的衛星電話，特意說明了這件事情。

領導人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將軍隊分為兩撥人，一撥則在附近的城鎮鄉村儘可能多地收集物資，不拘什麼能帶回來的就帶回來，尤其是糧食、衣被和取暖的東西。

一撥人則帶領著普通人開始迅速搭建抗風、抗寒還算不錯的避難所，一個又一個的棚子入春筍般冒著。畢竟政、府許諾只要參與建築的人們就能夠拿到相應的積分，積分可以兌換物資。不過是搬磚，沒有任何的危險性，頂多需要在太陽地裡忍受著，人們很多人為了一家老小咬著牙堅持著。

祖驚曄雖說顧著小家，可還是忍不住出去參與到這五天緊急任務中。

原來萬里無雲的天，此刻一點點積聚著雲層，一天比一天厚且重，低壓壓地衝著人們靠攏。眾人的心緊繃起來，越發相信了來自京都的密令。

五天時間不過是一晃的功夫，雪在夜裡便開始洋洋灑灑地下起來，氣溫驟然下降至零下十幾度，且持續降低。所有在外救援、收集物資的隊伍已經回來了，百姓們都擠在各個剛建起來的避難棚子裡。

各個大樓的樓道里也擠滿了人，木楊他們門外便是猶如春運時候火車車廂的情景，每個人只有巴掌大的空，或站或坐著，連躺著的地都沒有。

天很冷，他們有的人還穿著單薄的衣服，蜷縮成一團又冷又餓，只能強迫自己睡覺來隔絕難受。

不過三天的功夫，氣溫已經穩定在了零下二十五度，S市安全基地瀰漫著股無力掙扎的哀傷。他們瞧著不少人睡過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政、府收集的物資是不少，但是人們太多了，他們要堅持半個多月的時間，只能勉強維持著八、九成人活著。

木楊的精神力天天都在探查著人們的情況，她小臉緊繃著，自己是任務者，可她同樣是個普通的人，不過是能夠知曉事情大體的走向，以及努力地去賺取積分和金幣來提升下自己的生活質量。

像是她這種經歷了好幾個位面的人，雖然保留了記憶感情被抽離，可她也算是幾經生死，倒是看淡了許多。就如同她是一個神明俯瞰著眾人般，他們的痛苦、快樂、心生與死亡，不過是沿著註定的軌跡在緩慢地滑行著。

只不過這一次的位面很特殊，是淘汰規則尤為殘酷的末日，人性的醜善被徹底激發出來，木楊感覺到濃濃的惡意，她並不覺得怎樣，為了生存，她何嘗不是在放棄著自己許多的堅持。

活著，人們但凡能活著，多麼苟延殘喘的機會都不願意放過。

可是心神的拉鋸讓她身心疲憊，她蹙著柳眉看向身邊的男人。

祖驚曄輕嘆口氣，將她摟入懷中，明白小女人再多調皮，還是心軟了。

“你做的已經夠好的了，不需要多想。”

木楊緊攀著他的胳膊，疑惑地問道：“那些都是無辜的百姓，你不該是勸我拿出更多的物資來救濟他們嗎？”

“反而不會，”他扯扯唇角，看著倆孩子認真地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吻了下她的額頭，“我心裡放著的是國家存亡和百姓的安危，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迂腐。有的時候救是救，有的時候救反而更是將他們推向死亡。

你還記得動物世界裡小海龜從洞裡爬向大海嗎？周圍盤旋的全是它們的天敵，一兩個小海龜的犧牲是換取後面兄弟姐妹的生存。若是你心軟將頭一個海龜放入大海，那麼後面的以為地上是安全的，便爭先恐後地湧出來，那才是可怕滅族的場景。

你只看到了外面百姓們的死亡，但是你沒瞧見政、府和部隊這些天儘可能收集物資了嗎？他們收集的東西足夠整個基地平安度過雪天，可為什麼他們要卡住量，還一直堅持積分制度？

這是因為末日來了，一切制度必須強力實行，不能心軟就破壞了規則。那樣對於努力的人是不公平的。

而且，死去的人是自然淘汰的結果，要麼體弱多病，即便抗過了這次雪天，明日便會葬身喪屍之口；要麼就是貪生怕死和不勞而獲的人。”

木楊細細地聽著，確實，自己救得大家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從最開始就讓他們見識到生存的嚴峻性，那麼接下來他們才能夠明白靠人不如靠己，徹底醒悟和努力提升實力。

想開了，她小臉上的明媚之色真正地迴歸了，眸子晶亮帶著堅定。末日吶，缺乏的是領導人們渡過末日的將才，卻非聖母。

不去想這些問題，她跟祖驚曄各自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