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看風景很不錯的。”
喻橙聞言一頓,緩慢地轉過頭來看向他,眼裡滿是抗議。
周暮昀從包裡拿出來一瓶水,準備擰開給她喝,卻被她的眼神弄得頓住了,問:“我說的不對?”
喻橙接過水,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小時前就跟我說我們在半山腰。”
周暮昀不料計謀被識破,摸了摸鼻子:“我發誓,這次說真的。”
她仰起脖子喝水,看見半空中緩緩上行的纜車,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當他說要爬太平山的時候,她就做過功課,有觀光纜車可以坐,從山腳到山頂只需要十多分鐘,坐在上面可以俯瞰大半座山的風景。
不知道有多美妙。
而他們呢,爬了有幾個小時了吧,居然還在半山腰。
照他們這個速度,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爬到山頂。真是想想都絕望。
喻橙喝了小半瓶水,嘆了口氣,把水瓶遞給他。
要怪就怪她自己,為什麼答應得那麼爽快,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已經在山上了,再怎麼後悔也沒用,她深吸口氣,把鴨舌帽反扣在頭上,露出光潔的額頭,起身決定繼續往上爬。
早死早超生!
喻橙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叉著腰氣勢十足地喊道:“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周暮昀:“……”
他露出狐疑的眼神,喻橙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喻橙是半途而廢的人嗎?我的人生字典裡沒有這幾個字!”
有志氣,周暮昀禁不住笑了起來。
他把剩下的水裝進揹包裡,將包甩在肩上,也許是受到了鼓舞,他眉眼疏朗,唇畔的笑容張揚明媚,竟像十七八歲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少年,充滿了活力。
剩下的路程,喻橙也沒有再喊累,全憑著一股熱血。
很快,他們就登上了山頂。
山間的風穿過髮絲,當她站在觀景臺上俯瞰整座山的風景時,一種將山踩在腳底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張開雙臂,閉著眼享受勝利者的喜悅。
周暮昀忽然從背後抱住她。她刷地睜開眼,歪著頭道:“搞什麼?這個姿勢,我們在上演泰坦尼克號嗎?”
周暮昀也覺得有點像那個,接話道:“沒錯。Youjump,ijump!”
喻橙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手抬高繞到後面去摸摸他的耳朵:“放心吧,我不會jump的。”
周暮昀無聲地笑了笑,俯下頭,將下巴輕輕擱在她肩頭。
觀景臺上除了他們還有很多遊客,大家擺出各種姿勢拍照,耳邊全是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各種口音都有。
兩人佔據一隅,像是圈出了個小小的天地。
周暮昀黑眸微眯,自動過濾掉耳邊雜亂的聲音,低聲說:“知道我什麼帶你過來爬山嗎?”
喻橙覺得這風吹得人很舒服,也忍不住眯起眼來靜靜享受,聞言輕笑一聲:“難道不是因為你想爬山?”
登山愛好者周暮昀?
“不是因為這個。”周暮昀說:“我是覺得從山腳爬上山頂這漫長的道路就像人的一生。這一生,不管前路如何,我只想牽著你的手度過。”
喻橙一愣,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垂眸去看他們爬上來的路程。
從這裡看下去,草木葳蕤、山勢險峻,幾乎看不到來時的路,也望不見山腳的路口,讓她不禁懷疑他們是怎麼爬上來的。
還真是,像極了充滿未知的漫漫人生路啊。
記得中間有段路特別難走,他緊緊牽著她的手,好幾次她差點摔倒,他都及時扶住她的手臂,讓她倖免於難。
回想起來,竟有種同甘共苦的感覺。
喻橙心有觸動,轉過身來面朝他,兩隻手臂環住他的腰。她的聲音被風吹散了一點,他卻聽得很清楚,她說了簡單的三個字:“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想牽著你的手度過餘生。
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現在變得無比期待。
不管前路是荊棘叢生,還是繁花似錦,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可還有件事情她不明白,喻橙問:“我們為什麼來香港?也可以去爬別的山啊。”
黃山、廬山、泰山等等,不都是山嗎?爬哪一座不是爬?
至於為什麼要來香港,周暮昀當然有自己的理由。不過他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她,只說:“回去你就明白了。”
喻橙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