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臉上一片天真單純地問那個老人：“這位老伯，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有旅遊團來我們聃城購物不好嗎？”

那位老人一扭頭看到藍草心，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叫人呢？十幾歲的小丫頭喊我什麼老伯，我孫子都比你大了，你得叫我叫爺爺！”語氣溫和地訓斥過藍草心的稱呼“錯誤”之後這才諄諄善誘地指著最後一名進入一號店的顧客說道：“看到那些人手裡拿的袋子了沒？”

藍草心一派天真地點頭：“看到了啊！很漂亮很結實的樣子，要給我我也肯定要。”

老人耐心地指點藍草心：“你看，想你這樣不懂行的，還有那些挨宰的遊客就都是這樣，袋子好就以為店好東西好了，不是那麼回事兒！你要有機會靠近了去看啊，那些專門給旅遊團用的購物袋上都是有編碼的。每個袋子一個碼，一個導遊一個總碼，哪個遊客買了東西哪個沒買，哪個導遊的團消費了總共多少錢，賬一結都清清楚楚！”

藍草心眨眨眼：“所以呢？”

“這還不明白？”老人不厭其煩地仔細解釋，“遊客買完東西走了，一號店就按照遊客消費額給導遊和旅遊公司分別打款提成啊！這部分提成款從哪兒來？難道從店鋪的利潤裡出？你要那麼想那你就是傻的！當然要從提高的貨價上賣出來！你想想，同樣的貨物，除了店鋪自己要增加利潤，還要加上兩份提成，價格要提高多少？我給你說，一倍都不止！可是遊客為什麼要買呢？一個是這家店的名氣大，再一個就是導遊之前不斷地告訴他們說別家都是不可信的，只有這家信譽品質有保障。其實是不是真的誰知道哩？這叫什麼？這就叫聯合宰客！放在這種名店來做，又叫做店大欺客！”

旁邊一個老人嘿嘿笑道：“這在旅遊上早就是不成文的秘密了，不過這種買賣能走進正規的高檔古玩鋪，咱們還是第一回聽說。”

藍草心內心已經在咬牙，臉上卻裝作懵懂無知：“為什麼高檔古玩不做這種生意呢？”

那個老人笑道：“一聽這話就知道你這小丫頭家裡沒個懂行的了。古玩生意要想做得大坐得穩，靠的是什麼？一是貨品，二是人品。這個品，講的就是檔次和格調。你肯定沒聽說過古玩界有句話：‘有貨品沒人品是個棒槌，有人品沒貨品全都白費。’青藍古玩一號店有的是好貨啊！可是走的是精品路線，廉價貨不多，普通人買不起。所以人家就動了心思，低價收好多的地攤貨過來，擦洗擦洗，做舊做舊，打上青藍一號店的標籤，標價上多標那麼兩個零……”

之前的老人介面溫和地道：“懂什麼叫棒槌了沒？現在這個青藍古玩一號店就是個棒槌，仗著青藍古玩的名頭和店裡那些精品撐門面，勾結旅遊公司用低檔貨冒充高檔貨，明目張膽地圈錢，就哄你這樣不懂行的，能砸一個算一個，能砸一撥算一撥。這就叫棒槌！”

藍草心默默地怒了。侯文強，還有阿姨，如果這只是侯家的店，再怎麼樣我不管，可是現在它是青藍旗下企業，頭頂上首先冠著“青藍”兩個字，我就決不允許它成為一根惹人恥笑的、專門砸客最終也必將砸碎青藍的金字招牌的大棒槌！

冰棒兒早已融化，藍草心起身把手裡的木棍兒冷冷地投進垃圾箱，手裡的電話終於撥出：“藍五，侯文強這邊是你負責的對吧？現在，把你知道的和掌握的關於一號店的資料，全都拿到我面前來。”

藍五的速度簡直比地頭蛇龍鱗還恐怖。藍草心慢悠悠走出古玩街，一副書生傻樣兒的藍五已經等在了古玩街街口。見了藍草心的學生打扮兩眼閃亮得意一笑，下一秒已經立刻變身勤奮敬業的班主任老師做派：“小藍同學，怎麼這麼閒在逛街？剛好老師有些複習題交給你。”

藍草心剛剛的冷鬱頓時被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還是很配合地跟著藍五“老師”向不遠處的一間茶座走去。她想用最快的時間搞定每一件事，而大街上，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

在茶座包廂裡一坐定之後藍五立刻很有眼色地換上了恭敬而又精明的表情，利落地把手裡的一個公文包推到了藍草心跟前：“頭兒，你需要的所有資料，應該走在這裡了。你慢慢看，我去給你要點茶點，順便給你警戒。”

藍草心眼前一亮，耳根一順，頓時覺得藍五這人十分順眼。點點頭表示同意，並不表露什麼表情地開啟厚厚的公文包開始察看藍五自信地認為她要的都在的這些資料。雖然知道他們的能力都很強，但她既然從沒有安排過，藍五怎麼可能提前預知她會有一天找他，要的又是哪些東西？一切，都要看過才能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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