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痛苦的痙攣中猛地一仰頭,無神的雙眼慢慢地閉上,腦袋耷拉到一邊,再也沒有了聲息。這一刻光影消失,三人面前的空氣中什麼也沒有留下。
神道門一向都有一門神奇的秘術,門主關注的人會得到一個臨死前以燃燒靈魂為代價將最後一刻的影象傳回總部的機會。總部有一面專門接收魂魄資訊的掠奪自華夏的古鏡。而那年輕人施展的映象術正是重現了古鏡上對映出的影象。
雖然那男子臨死前抬頭的動作只有一瞬,可是,這已經夠了。
老者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中年矮壯男子更是暴跳如雷、睚眥欲裂:“那是秀治哥!秀治哥竟然沒能逃出去!他竟然被他們虐殺了!大哥!讓我去殺了他們!我要一寸一寸地捏碎他們的筋骨!找到那個男人,讓他承受比秀治哥更多一百倍的痛苦!大哥!”
“閉嘴!”老者冷喝一聲,“他們膽敢滅了神道門的北海道門戶,還如此虐殺我的親弟弟,我自然不會放過他們。可是你這個嗜血好殺的樣子讓我怎麼派你去?告訴過你多少遍,在我渡過天劫之前,你必須要適當地忍耐,不能太過囂張,免得激起玄學界的聯手打壓,不但滅了你,還連累我管教不力承受壓力影響渡劫!你現在就給我收!收得住,隨你殺個痛快;收不住,立刻閉關,這件事交給千崗去處理!”
沒錯,這位囂張地暗指自己渡劫之後弟弟就可以囂張跋扈地任意妄為的老者正是神道門真正的門主川騰秀吉。因為虐殺了天龍會樂部成員而被鳳小稚尋仇,又因為傷了鳳小稚而蘇黎虐死的神道門北海道負責人川騰秀治是他的弟弟。而眼前矮壯暴戾的中年男子是他更小的弟弟川騰秀俊。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叫川騰千崗,在川騰秀吉修煉期間負責神道門日常業務,是川騰秀吉最小的兒子,在川騰秀吉所有的嫡子和私生子中,他是川騰秀吉修為最高時與神道門天賦最好的漂亮女弟子所生,聰慧和悟性在所有子女中無人能比,最得川騰秀吉的重用。
當年鳳小稚第一次給藍草心查神道門的資料時就告訴她神道門是一個霸道邪惡的組織,而作為讓這個組織一手成長起來的門主川騰秀吉,人命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草芥,更不要說隨便凌辱門內的女弟子之類的“小到無所謂”的獸行了。因此他的子嗣極多,不過能活下來的有多少就說不上了。
暴怒的川騰秀俊拼命地壓制著自己的氣息,好不容易大汗淋漓地壓制住,喘著粗氣恭敬地低頭問:“大哥,這樣可以了吧?”身上的暴戾勉強收住了,眼睛裡的殺意卻怎麼也收不住,但他並不笨,接著垂首的動作眼睛微合看向地面,掩蓋了眼中的神色。
川騰秀吉瞟了他一眼,以他的修為川騰秀俊那點兒小動作哪能瞞得了他?但是他讓川騰秀俊收斂氣息本就不是為了瞞他,見川騰秀俊知道隱藏,也就哼一聲表示認可了。
“叔叔能去,小野君不知有多開心!”川騰千崗依舊嘴角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看起來是那樣地斯文秀美,溫和無害。
——
終南山祭臺,八十一位護陣道士再次齊聚。比起一個多月前的婚禮,這一次的陣型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祈福的陣符全都換成了封印陣符,法器也換成了鈴、鍾、鼎、鎖、臺、繩、結等鎮器,而最中間參與陣法的一整圈人更是全換上了後山那些神秘的守山人,就連任淳和任夔也只能排在第二圈的位置。
就在剛剛,終南派齊聚最強力量的封印法陣已經凝聚全力用出了它的最強封印之力,龐大的金光籠罩了半個山頭,最後緩緩地化為一個金色的圓環沉入了藍草心的小腹。
然而此刻藍草心和終南子的臉色卻都顯示著夾雜著驚異的失望之色。
藍草心苦笑道:“師公,怎麼感覺好像還差一點兒?”
剛剛,是終南子作為整個封印大陣的陣眼引導著封印之力化為光圈,融合了藍草心刺破的左手無名指的指尖血,在藍草心的有意識配合下將封印降下。但是作為直接以神識參與體內操作的人,兩人都感覺到了封印之力沒能完全覆蓋目標,彷彿力有未逮似地半途就停了下來。最多隻封印了一小半。
終南子面色也很不好看:“何止是差一點兒?應該只封印了三成多點。沒想到此物竟然如此強大,前人的封印還在它身上,它又在沉睡中,集我終南全力還借用了天機地脈都只能把它已解開的那幾個最簡單的封印重新封印三分之一。藍丫頭,你那孩兒說此物封印之後一切交給他就好,看來這孩子將來也絕非凡人。”
藍草心難過地道:“不管它有多麼不平凡,總要能生下來才算。連您都辦不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