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位高僧渡化獸魂,又留出八九人護著老和尚服藥、調息,終南子、鬼谷子、正一師太、端木悠等人此刻都來到了衣小蟲面前。隔著地上的一灘噁心的黃水和伏在黃水中泊生老道長也在開始融化的屍體與衣小蟲和白夭矯相對,人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好看。
白夭矯好看的眉頭也死死地皺著,但顯然所考慮的事情跟對面的道門高手們完全不同:“十年前的禍種?在裡面待了一百年,趁著這次裡面出現符引,跑出來了?”
衣小蟲嗯了一聲,淡淡地道:“貌似是這樣。”
白夭矯一雙邪肆的黑漆漆眼睛盯著地上那灘黃水:“你猜像這樣的玩意兒裡面會不會還有?有的話會有幾個?”
衣小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臉上一派平靜看不出喜怒。
白夭矯眼睛狠狠地眯了眯,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有點急事。”說完誰也不理,扭身就走。衣小蟲在他身後點點頭,也不說一句話。
三尺之距,幾位道門領袖臉色依舊難看但都不說話。端木悠忍了又忍,見大家都不開口,只得指著地上不忍目睹的景象自己開口:“敢問閣下剛剛用的是什麼手段?”
衣小蟲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面無表情垂眸看著地上,彷彿那些人血人肉化成的黃水很好看。此時他依舊不抬頭,甚至說話的語氣比剛剛應答白夭矯時更冷漠:“現代生化武器,微縮注射。”
端木悠的心裡越發地覺得發堵:“現代生化武器?閣下難道不知道這是玄門內務?另外,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剛剛閣下是在泊生道長慘死的那一刻,將你的生化武器從泊生道長身軀穿過,乘機攻擊到了逸溯惡徒?閣下在華夏玄門危難之際仗義援手,我等十分感激,但可不可以下次再有類似情況發生的話,請閣下稍稍顧及不要因為不必要的誤會,激起玄門眾怒?”
衣小蟲並沒有立刻回答端木悠的話,而是彷彿沒聽到似的,繼續定定地看著地面,稍停才淡如涼風地說道:“十分感激?你有嗎?”
端木悠差點兒被噎得當場倒仰。偏偏衣小蟲又冷冷淡淡地加了一句:“沒想救你們,順手而已,下次不會了。”
端木悠差點兒當場內傷!還是終南子比較瞭解衣小蟲,嘆息了一聲道:“小蟲啊,生氣了?師公對不住你。之前沒料到空間大變,妖獸們已經變異到如此失性也還罷了,如今更是沒料到還有這等修為高絕的惡徒也在其中!你擔心草兒,師公明白。是師公讓她參加大賽的,要怨,你就怨師公吧。”
衣小蟲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雙深邃如黑潭的眼眸寬廣邈遠,語氣溫和:“師公,我要是怨您,草兒會傷心的!您還記得草兒的命數嗎?”
終南子微微動容,瞧著眼前姿容絕世眼神如高山大海般堅定寬和的年輕人,老懷一陣酸楚欣慰:“當然!”
“那麼,師公也不用擔心,她一定會沒事的!”衣小蟲的聲音有著大提琴一樣的低沉優雅,溫然說來,彷彿有著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我和草兒都始終相信師公的卜算不會錯,那麼師公,也請您相信自己,相信她!”
終南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孩子。是的,在他眼中,衣小蟲也是一個惹人心疼的堅強的孩子。剛剛明白到草兒現在的困境,這孩子的情緒明明還十分壓抑、憤懣而焦灼,讓他這個老頭子看著都心疼,輕言撫慰,希望他不至於太過於失態。可是現在他已經反過來在安慰他。
不止是安慰。看這孩子的眼睛吧。他雖然擔心、焦躁、憂慮,可內心深處從未失去對妻子的自信!
他甚至沒有提出進去畫境尋找!其實這是終南子一直都有所擔心的事。尤其是自從黑龍劍入畫之後,他越發地擔心。怕衣小蟲心急之下不管不顧,破壞了比賽規則,讓藍草心在畫境中付出的努力最終付諸流水。
眼前的情況之糟糕已經超出了原來的預想,終南子甚至都設想過,如果這時候衣小蟲真的提出要進去尋找藍草心,他要同意還是反對。
以前,終南子總是故意嗔怪藍草心小瞧他這個老頭子。如今,看著眼前這個風華絕代卻又淵渟嶽峙,心性堅韌無比的孫女婿,終南子終於忍不住在心中滿足地讚歎:孩子,師公也低估了你了!
就在大家各自沉思,場上風靜雲悄的時候,臉色一片蒼白如紙的老和尚雙眸忽然,猛地一睜,沙啞著嗓子沉喝一聲:“快佈陣!”
話音未落,手中的畫軸已經掙脫他的手自動飛起,刷拉拉一聲迎風展開,噗嚕嚕跌出四個人來!
電光火石之間迅速如臨大敵地各自撲奔自己方位的大多數人還沒有站穩腳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