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意識知道會有騎著蟲豸的巫醫在山中行走,真正看到時兩人還是有些震撼。美女與癩蛤蟆……無論如何都是視覺上的絕對沖擊!
苗女依舊在山林暗影中停步,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就這幾步,玉飛揚突然就斷定這個女人不是藍草心。說不清楚是哪裡不一樣,彷彿是氣質,或者說是感覺。雖然都是腰背挺直、高高在上,可這個女人身上就是多了些陰冷,少了些藍草心身上的那種坦蕩的氣概。
他不喜歡!
黨正的話閃過腦海,十萬大山裡,最最不能隨便招惹的人,就是那些騎著蟲豸的巫醫!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地對付一支特種軍隊,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不懂苗疆,就離那些人越遠越好!實在避不開遇上了,一定要充分地尊重對方,並且在第一時間表明身份,告訴對方你已經給聖女打過招呼!
念頭閃電般從腦海中飛過,玉飛揚立刻在背後對梁忠打出“不可輕舉妄動”的手勢,臉上綻開最溫和親切的微笑,揚聲叫道:“這位尊敬的巫醫,我們是巫醫寨的朋友,來到這裡是獲得了聖女同意的。我們現在有點迷路,不知道可不可以請您幫我們一個小忙?”
那女巫醫安靜地聽著,看不出對玉飛揚的話是什麼反應。玉飛揚的話說完,停了一會兒才聽她用有些生澀的漢語說道:“原來是你們!聖女已經下令這一路的蠱蟲和鳥獸都暫時不主動攻擊你們,你們還想要怎麼樣?直說吧!我還有事,沒有那麼多時間管你們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情不佳,還是就是這樣的性格,口氣可不怎麼好。
玉飛揚聽著卻是心中大定。這個年輕的女巫醫話語中至少透露了幾層意思:第一,聖女的確已經關照過他們,他和梁忠短時間內安全是沒有問題的。第二,老黨的面子還是很好用的,他親自拜託過來,苗疆的聖女也是要給面子的。第三,巫醫們不給予進一步的幫助不是他們不肯幫,而是黨正並沒有提出相應的要求。比如眼前這位女巫醫,如果他們直白地提出要求,她很可能是會幫忙的。
玉飛揚有了信心也大約看出了這位女巫醫的脾氣,當下也不再顧忌,利落地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微型的儀器:“是這樣的,我們在找一個人,想請您給聖女帶個話,一旦見到這個女人,能不能把她控制起來交給我們?我們有話要問她。”
說著玉飛揚手中儀器啟動,一段立體投影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玉飛揚身前,正是藍草心一身苗女服飾給苗寨的孩子看病的一小段情景。
投影時間很短,前後也不過幾秒鐘,這還是梁忠趁著玉飛揚吸引了藍草心注意力的短暫間隙冒險偷拍成功的。但不能不說梁忠的手很穩,選擇的角度也好極了。藍草心的側影清晰地呈現在了投影中,臉上神情宛然鮮活,五官纖毫畢現。
投影播放完畢,那女巫醫彷彿呆住了,遲遲沒有反應。
玉飛揚心中忽然有點不妙的感覺,正要開口試探,就聽那女巫醫突然發出一聲怒喝:“你們竟然是和她作對的人!黨正竟然把你們這樣的人介紹進苗疆!好大的膽子!”
玉飛揚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一個憤怒的認知衝進腦海:藍草心那個女人,在苗疆收攬人心竟然達到了這樣的地步!連最神秘的巫醫們都不假思索地站在她那邊!連代表政府管制的黨正都無法撼動她在苗疆的地位!
然而此時一切的憤怒都已經來不及改變面前的危局。隨著女巫醫的怒罵聲起,整個山谷都嗡鳴了起來,天空驟然被無數細小的黑點佈滿,天上地下,數不清的詭異蟲豸撲簌簌地向著玉飛揚和梁忠鋪天蓋地而來!
玉飛揚鐵青了臉飛快地抽出了包裹裡一根堅硬的棍狀物,梁忠也在同一時刻抽出了同樣的一個器具,腳下快得如一道青煙一般飛快地靠近過來,與玉飛揚背靠背而立。
就在兩人用極快的速度靠在一起的那一刻,周圍的世界完全失去了光亮,只有耳中滿天滿地的蟲聲提醒著,不是黎明突然回到了黑夜,而是太多的蟲子徹徹底底地遮蔽了天光!
玉飛揚握著手裡的奇異鐵棍大吼:“你冷靜一點!快點把這些蟲子收回去,有話好好說!我手裡拿著的是最先進的生化武器!一旦發動,毀了這整個山谷的生命也不過需要瞬間而已!傷了我們,你和這整個山谷的生靈也都活不了!你好好考慮清楚!”
玉飛揚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耳邊聽到兔子吱地一聲慘叫沒了聲響,冷汗就已經涔涔而下。他是可以毀了這山谷,可是這裡是苗疆十萬大山深處,殺巫醫毀山林之後,就算是黨正親身從天而降,恐怕也救不了他們兩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