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穿好衣褲出來的,只是頭髮還沒擦,細密的短髮還滴著水,毛巾在他手上。
他出來第一個動作就是看了一眼病床邊高高掛起的吊瓶。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朝那護士冷聲喝道,“站住!”
要走出病房的護士背對著他們愣了一下,然後轉身看了屋裡三人一眼,最後朝莫翎白問道,“有什麼事嗎?”
莫翎白斂緊的眸子直視著她,眸光又冷又鋒利,“進來!”
那護士皺了皺眉,“有什麼事您直說,我還要去別的病房。”
莫翎白盯著她胸口,更冷的問道,“你的工牌呢?”
護士低下頭,然後尷尬的對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剛換班,因為今天事情有點多,我不小心把工牌忘在更衣室了。”
他們的對話,周玉和楚心琪都看著呢,都很是不解莫翎白的反應。
就在楚心琪正準備開口時,只見男人突然對周玉問道,“周姐,她進來有報病床號和名字嗎?”
周玉想也沒想的回道,“沒有。剛我跟夫人在說話,這位護士小姐進來什麼也沒說就給夫人紮上針了。”
聞言,莫翎白臉色泛著陰沉,眸光更是冷得讓人打顫。
他疾步走到楚心琪身旁,握住她的手,將她手背上的膠帶撕開,突然拔掉針頭。
“嘶……”楚心琪忍不住抽氣。
那護士瞪著他的動作,臉色微變,似乎很不解,但不解之下又像藏有別的情緒。
楚心琪同樣也是不明白男人的舉動,看著被抽出扔掉的針頭,一滴滴液體全滴在地板上,而男人一邊用膠帶壓著她扎針的地方、防止流血,一邊用陰沉的眸子瞪著那護士。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是對周玉說的,“周姐,把她攔住!”
周玉已經看出情況不對勁,聽到他吩咐,也不敢遲疑,立馬跑過去抓住那護士的胳膊往病房裡拽。
那護士見狀,驚得大叫起來,“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可週玉的力氣也夠大的,不但拖拽著她進病房,還用力把她往地上一推。
那護士撲倒在地,都不顧是否摔疼,抬起頭對他們兇道,“我只是負責給病人換藥的,你們這樣對我,是什麼意思?”
本來吧,楚心琪還想說莫翎白幾句的,因為她確實不明白莫翎白究竟怎麼了。換個藥而已,也用不著那麼嚴厲吧?
可此刻見護士的態度,她忍不住皺眉。
這護士的脾氣還真大。
她承認莫翎白性子不好,可他指出的問題也確實在理,並不是故意刁難這名護士。
她實在忍不住,朝莫翎白問道,“到底怎麼了?好好的你拔針做什麼?”
莫翎白睇了她一眼,沒回她話,而是走到那護士跟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那陰沉的俊臉繃緊得嚇人,眸光也如審視罪人一樣凌厲,抬手指著吊瓶,一字一字問道,“這藥為什麼跟昨天的不同?”
護士愣了一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邊從地上起身,一邊惱火的回道,“沒有不同啊,都是消炎藥,只是換了另一個廠家生產的而已!”
莫翎白猛然怒斥,“換廠家為什麼不徵求我們的意見?”
護士撇嘴,“我怎麼知道?我以為昨晚同事跟你們說過。”
聽到這裡,楚心琪都傻眼了。
特別是護士的態度,連她都接受不了。
莫翎白盯著她,眸底的寒光更深更濃,“你工牌沒有,給病人用藥連床號和病人的資訊都不曾確認,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說我沒警告你,就算我今天弄死你,也沒人敢把我怎樣!”
此刻的他滿身都是戾氣,要有多凌厲就有多凌厲,要有多狂妄就有多狂妄。
就連楚心琪都沒見過這樣的他,那身戾氣下暫時壓著的怒火很強烈,強烈到她頭皮忍不住發麻。
可他的指責真不是無病呻吟,確確實實是護士失職。
姑且不提她沒見過這名護士,不管是誰給病人用藥或者換藥,不都應該先確認患者床號和身份嗎?
萬一搞錯了,誰負責?
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心細,連藥水換過廠家他都能看出來。
說真的,她這個用藥水的人都沒認真觀察過,她只知道每一輪都要輸好多瓶,有消炎的,有鎮痛的,還有給她補充能量的營養液。但每個瓶子都是滿滿的,看著都頭大了,哪有心思去分哪個瓶子裡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