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奇蹟——像這種含著歡笑的
奇蹟,那麼除了幸福之外,更還是件幸運的事。
他性情豁達,方才雖被這四個老人捉弄了一番,但他深知這四人並無惡意,是以此刻心
中便早已全無怨恨之心,含笑說道:“小可既然猜出,那麼老丈們想必也該將大名告知在下
了吧!”
只聽這四人一一自我介紹,那笑起來嘴角一起向上的人是老大“戚器”,那笑起來嘴角
眼角一起向下的人是老二“戚氣”,那口中生著犬齒的是老三“戚棲”,那生著酒窩的自是
老四,叫做“戚奇。”
晨風依依,晚秋的清晨,雖有陽光,但仍不減秋風中的蕭索之意,只是這秋陽中的山
野,卻似已被他們的笑聲渲染得有了幾分春色。
柳鶴亭大笑著忖道:“這四人不但一切古怪,就連名字都是古怪的,這種名字,卻教人
家怎生稱呼。”心念一轉,口中便笑道:“那麼以後我只得稱你們作‘大器’、‘二氣’、
‘三棲’、‘四奇’了。”
戚器大笑道:“正是,正是,我兄弟起這名字,原正是這個意思。”
柳鶴亭卻又一怔,他本是隨口所說,卻不知這本是人家的原意,只聽戚器又自介面笑
道:“本人大器晚成,是以叫做’大器’,老二最愛生氣,氣功可練得最好,不但練成無堅
不摧的“陽氣”,還練得我兄弟都不會的‘陰氣’,陰陽二氣,都被他學會了,所以叫做
‘二氣’。”
他語聲一頓,柳鶴亭恍然忖道:“這四人無臂無掌,用以傷人制敵的武功,自然另有一
功,想必就是以氣功見長的武功了。”
戚器已接道:“老三叫做‘三棲’,更是好極了,因為他不但可以在地上走,還可以在
水裡遊。甚至在水裡躺上個三五天都無所謂,像條魚一樣,再加上他跳得最高,又像是麻
雀,哈哈——他不叫‘三棲’叫什麼。”
他搖頭晃腦,大笑連連,說得得意已極。
柳鶴亭卻暗忖:“這三人雖然滑稽透頂,但卻都可稱得上是武林奇人,這位老三想必輕
功、水功都妙到毫巔,既能棲於陸,又能棲於水、棲於空,他叫做‘三棲’,倒的確是名符
其實得很。”
戚器大笑又道:“老四嘛——他花樣最多,所以叫‘四奇’,我們兄弟本來還有個老
五,他人生得最漂亮,又最能幹,竟一連娶了五個太太,哈哈——像是替我們兄弟一人娶了
一個,本來他叫做‘五妻’,‘戚妻’,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只是——”他笑聲中突然有些
慨嘆,竟低嘆一聲,方自接道:“只是我們這位最能幹的老五,卻跑去當官去了——”
他又自長嘆一聲,緩緩頓住了自己的話。
柳鶴亭心中大感好奇,本想問問他有關這“老五”的事,但又生怕觸到他的傷心之處,
心中感好奇,卻終於沒有問出口來。
這戚氏兄弟與柳鶴亭越談越覺投機,真恨不得要柳鶴亭永遠陪著他們四人才對心思,要
知道他們一生寂寞,見著他們的人,不是有著輕賤之心,便是有著畏懼之意,像柳鶴亭這種
能以坦誠與之相交的人,他們當真是平生未遇,四人你一眼,我一眼,你一句,我一句,直
弄得柳鶴亭接應不暇,他自幼孤獨,幾曾見這如此有趣的人物,更不曾得到過如此溫暖的友
情,竟也盤膝坐下,放聲言笑起來。
戚器哈哈笑道:“看你文質彬彬,想不到你居然也和我兄弟一樣,是條粗魯漢子,我先
前在那邊看你悉眉苦臉,長吁短嘆,還只當你是個酸秀才呢!”
柳鶴亭目光動處,只見他說話之際,另三個竟也嘴皮連動,雖未說出來,但顯見他說話
的意思,完全和另三人心中所想相同,他語聲一了,另三人立刻連連點頭,齊地連聲道:
“正是,正是,我兄弟方才還直當你是個窮秀才哩!”
柳鶴亭大笑著道:“你們先前當我是個酸秀才,我先前卻當你們是深山鬼魅,千年靈
狐,後來又當你們是一個輕功妙到毫巔、武功駭人聽聞的武林奇人,我若知道你們不是一個
而是四個,那麼——哈哈,你們年紀雖大,那個頭我卻是絕不會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