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咧嘴,第三式:樂不可支,第四式:花枝亂顫,第
五式:頭舞足蹈,第六式:前仰後合,第七式:雀躍三丈,第八式:喜極而涕。”
柳鶴亭見了這“快活八式”的招名,心中當真是又奇又怪,又樂又嘆,奇怪的是他再也
想不透這些招式,如何能夠傷人,樂的是,這兄弟四人,一生玩世,就連自創的武功,也用
上這等奇怪名目,嘆的卻是如此樂天之人,如今生死不知,兇吉難料。
他闇然思付半晌,便再翻閱看去,卻見這“快活八式”,名目雖可笑,妙用卻無方,越
看越覺得驚人,越看越覺得可笑,這八式之中,全然不用手掌,卻無一式不是傷人制敵,著
非一代奇才,縱然苦思一生,也無法創出這八式中的任何一式來。
看到一半,柳鶴亭不禁拍案驚奇,暗中恍然忖道:“那時我伸手捉他肩頭,他身形一
顫,便自躲開,用的竟是這第三式‘花枝亂顫’,而他與‘靈屍’谷鬼動手時所用的招式,
看來定必是第六式‘前仰後合’,原來他兄弟一笑一動,俱都暗含武功上乘心法,我先前卻
連做夢也未曾想到。”
東方微現曙色,柳鶴亭仍在伏案靜讀,忽而喜笑顏開地放聲大笑,忽地劍眉深皺地掩卷
長嘆,此本“秘籍”之上,開頭幾頁,寫的雖是一些滑稽之事,但越看到了後來,卻都是些
令人不禁拍案驚奇的武學奧秘,尤其怪的是這些武功秘技,俱都全然不用手掌,件件皆是柳
鶴亭前所未聞未見。
最後數頁,寫的是氣功之秘,其運氣之妙,竟與天下武林各門各派的武功全然大不相
同,柳鶴亭天資絕頂,雖只看了一遍,卻已將其中精奧,俱都瞭然於胸。
雞啼聲起,此起彼落,柳鶴亭手掌微揮,扇滅燭火,緩緩將這本“秘籍”放入懷中,觸
手之處,突覺一片冰冷,他心念一動,才想起那翠衫少女交給他的黑色玉瓶,此刻仍在懷
中。
剎那之間,翠衫少女的婀娜身影,便又自他心底泛起。
隨著這身影泛起的,還有許多個不能解釋的疑問,而這些疑問之中,最令他每一思及,
便覺迷惘的就是。
“那翠衫少女是否真的就是那冷酷殘忍的‘石觀音’石琪?”
因為這問題的答案,牽涉著陶純純的真誠,他緩緩取出這黑色王瓶,曙色迷惘之中,玉
瓶微閃烏光,他暗歎一聲,暗自低語:“江蘇,虎丘,西門笑鷗?他是誰?是誰?……”濃
林密屋中的種種秘密,在他心中,仍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他緩緩長身而起,推開向陽的
窗門,一陣曉風,撲面而來,他深深吸進一口清新而潮溼的空氣,但心中思潮,卻仍有如夜
色般的黝暗。
突地,門外一陣叩門聲響,陶純純閃身而入,嫣然一笑,道:“早!”眼波轉處,瞥見
床褥整齊的床鋪,柳眉輕顰,又道:“你難道一夜都沒有睡麼?”
柳鶴亭嘆息一聲,點了點首。
陶純純轉眼瞥了他手中玉瓶一眼,輕嘆道:“你在想些什麼?”
她婀娜的走到他身畔,伸出玉手,按住他肩頭,道:“快去歇息一會兒,唉——你難道
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麼?”
朝陽之下,只見她雲鬢未整,星眸微暈,面目越發嬌豔如花,柳鶴亭但覺一陣震撼心懷
的情潮,自心底深處升起,不能自禁地反手捉住她的一雙皓腕,垂下頭去,又見眼波盪漾,
情深如海。
兩人目光相對,彼此相望,柳鶴亭頭垂得更低,更低……
突地,門外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房門“砰”地一聲,撞了開來,柳鶴亭心頭一驚,軒
眉叱道:“是誰?”
咯咯笑聲之中,只見門外跌跌撞撞、拉拉扯扯地撞入兩人來,竟是那“南荒大君”門下
的一雙銀衫少女!
柳鶴亭不禁驚奇交集,只見她兩人又笑又鬧,你扯住我的頭髮,我拉著你的衣襟,你打
我一掌,我敲你一拳……髮絲紊亂,衣襟零落,且從門外一直打入門內,竟連看也不看柳鶴
亭與陶純純一眼,柳鶴亭的連聲叱止,她兩人也似沒有聽見。
兩人越鬧越兇,鬧到桌旁,葉兒一把抓起桌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