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沈秋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帶著孝的易勝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他拄著劍,看著沈秋,雙目赤紅的說:
“沈家大哥,我今日來,不是找麻煩的,你別誤會。
我只是...我只是聽鏢局中人說,那一日我父與五行門妖人廝殺時,你也在場?”
“是的。”
沈秋臉色平靜,眼中有一抹回憶之色,他對易勝說:
“那些邪教妖人擄走了我師妹,那一日,我也是去救人的。”
“那沈大哥,能和我說說那一日的景象嗎?”
易勝握緊了手中劍,他咬著牙說:
“我自幼喪母,是父親將我拉扯大,供我生活,教我習武,我聽聞父親死訊,便痛苦無比。在父親靈前發誓,要為他報仇雪恨。”
沈秋聽到易勝的說法,又觀察了一下易勝的表情,不似作偽。
他便放下心來。
他沉吟了片刻,溫聲勸說道:
“易少俠,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父親拼死手刃了五行門**周晟,為蘇州正道大大出了口氣,還救了被擄走的女子,這當真是俠義之舉。
殺你父親的人是周晟,但周晟也被你你父殺了,那魔教分舵也被燒了,便再沒有恩怨一說。
我想,若你父親泉下有知,也是不希望你滿含仇恨的生活。”
沈秋說著說著,還動了情,他頗為真誠的走上前,拍著易勝的肩膀,他說:
“我這條命,也算是你父親救下來的,易大俠是我恩人,你是恩人之子,我便勸你一勸。回家去吧,好好習武,像你父親一樣,成為保境安民的一代大俠。
易柯大俠死得其所,想來九泉之下也是沒有怨恨的,千萬不要因他人風言風語,就魯莽的毀了自己大好前程。”
易勝這幾日,是真的見識了人情冷暖。
他家也算是易家鏢局掌櫃的瓜蔓子親,父親在時,掌櫃對他家頗為倚重,鏢局中人也是事事逢迎,與父親稱兄道弟。
但父親一死,除了前幾日還有人來弔唁,這幾日家裡便再無人關照,那掌櫃對自己的態度也冷了些。
大概是覺得父親**,自己又武藝低微,撐不起鏢頭職責。
最過分的是,父親頭七還未過,鏢局就張羅著重選大鏢頭。
往日那些與父親親近的鏢師們,又開始對其他幾個鏢頭曲意逢迎起來,就好像立刻就還有易柯這個人在。
易勝是少年人心性,哪裡受得了這個?
便和鏢局中**吵一架,拿了父親的佩劍,衝到了路家鏢局這邊,要找當日父親身死時,唯一的旁觀者問個清楚。
他其實自己也不甚明瞭,自己來這裡找沈秋要問什麼?
這會看到沈秋真情實意的寬慰,還有他如兄長一樣的關懷,內心悲痛便湧上心頭,抱著沈秋的胳膊便大哭起來。
這鬧得沈秋一臉尷尬。
易柯是**的,還有誰比他更清楚?
難道要把真相告訴眼前這傻小子,然後兩人在這前廳裡血濺七步?
而且易柯雖然死於貪婪,但他畢竟是真的救了那些被擄走的女子,還和五行門人廝殺過,也確實是英雄之舉。
只能說他是個**子,倒也不是真小人。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沈秋可憐眼前這年輕人,他是比易勝更懂人情冷暖的,易勝這幾日的遭遇,他大概也能猜到。
待易勝哭完之後,他便問道:
“你與易家鏢局鬧翻了臉,也不想仰人鼻息,那今後,可有打算?”
“我要去闖蕩江湖!”
易勝擦了擦眼淚,他對沈秋說:
“我父既然死在五行門人手裡,我易勝這一生,便與那些魔教中人不死不休!父親在洛陽有位朋友,是河洛幫的掌事,我欲去投奔他。
到時學一身好武藝,再去尋那魔教之人,為父親報仇!”
“唉,你真是個直性子。”
沈秋從袖子裡取出幾張銀票,塞到易勝手裡,又喊青青從院子裡牽了匹馬。
他站在門外,對翻身上馬的易勝說:
“那些銀錢足夠你去洛陽生活,不能隨便露給他人看,行走江湖可不是靠嘴說說那麼簡單,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