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莫老道的悽慘下場,讓被廢掉雙臂的當陽山陳門主嚇得雙眼瞪大,那辱罵之聲,也再罵不出口。
但他想躲,卻躲不開。
下一瞬,廢掉了孫長老的沈秋,又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當陽山,善使刀法,門主據說是個急公好義之人,就是脾氣壞了點,腦子混了點。”
沈秋站起身來,看著那陳門主。
他對身後抱著貓兒的張嵐說:
“他家傳承什麼來歷?”
張嵐從袖子裡取出一卷帶血的書,翻了翻,對沈秋說:
“說是陳門主老爹,從太嶽山那邊學會的功法,應該和純陽宗有些關係,這隱樓冊子記載,當陽山和純陽宗關係很差。
沒準是他老爹,偷學人家道門武藝。”
“唔,純陽宗啊。”
沈秋點了點頭,眼光換了換,看著那陳門主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塊街邊石頭一樣,毫無感情。
他收回注視,擺了擺手,說:
“那沒事了。”
山鬼聞言,撤去承影,也沒多說什麼。
像是懶得理會這等死之人。
他跟著沈秋,張嵐,轉身離開,那邊小鐵打翻了最後一個逃跑的弟子,也是收起重劍,等著三兄弟過來,又上了艘停在河川邊的船。
四人有說有笑,乘船御舟,很快就消失在了河道中。
死裡逃生的陳門主,一臉愕然。
他以為自己也會和孫長老,還有莫道長一樣,被這妖人廢掉武藝呢。
一陣風吹來,帶著濃重血腥氣,拍在陳門主臉上,讓他打了個寒顫,雖然被廢掉雙臂,但武藝還在。
他跳起來,打量四周。
魔老道和孫長老,已經痛得昏過去了,在不遠處河灘上,三宗弟子,更是東倒西歪,各個帶傷,慘叫不止。
還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淒涼悽慘。
看的陳門主心下發顫。
就四個人,鬧出這種場面,這就是最近江湖盛傳的左道妖人?
當真是倒行逆施,狂悖無道。
他們來這到底要幹啥?
陳門主腦海裡一陣混沌。
說他們為秘寶而來吧,那些玄女宗的精妙外功,都被沈秋丟給了江湖散人,如同把骨頭丟給群犬一樣。
那價值連城,足以轟動武林的老君雲遊經,還被沈秋親手毀掉。
說他們為殺人而來,也不對啊。
這受傷人多,卻沒幾個人死的。
那十幾具屍體,也多是江湖散人爭搶秘籍時失手殺得。
自己和兩位高手也被饒了一命。
他愣在原地,直到被門人呼救才驚醒,便趕緊踉蹌著衝上河岸,去附近村子裡找人救援。
今日之事,必要傳遍瀟湘,讓其他同道,都知道這妖人厲害兇狠,防備一下,若有可能,再行絞殺。
至於深究根本,算了吧。
這事裡裡外外透著詭異,陳門主不想深究了,今日這事已如噩夢一般,逃得一命已是先祖庇護,剩下那些,誰愛管閒事,誰就去管吧。
咱也不知道。
咱也不敢問。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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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君雲遊經我看了。
雖做了些偽裝,細節處,依然是蓬萊劍典那一套。”
丹江支流上,順流而下的烏篷船裡,沈秋把玩著那被他捏斷的虎煞槍,對身邊三人說:
“和任叔學的道藏心經,有四成的行氣路線都一樣。”
“這麼說來,這千百年間,江湖上所有的‘奇遇’之事,當真都是蓬萊引人入伏的把戲咯?”
正在喂貓的張嵐撇了撇嘴,他說:
“那些所謂‘秘寶’之類的玩意,都是蓬萊在背後搞鬼,被人羨慕的幸運兒,才是倒黴蛋。想想還真是可怕。”
“不是所有。”
沈秋看了一眼,坐在船舷邊看著書的山鬼,和他懷中那把承影劍,他說:
“也真有些幸運兒,尋得的是和蓬萊無關的奇遇。
這天下間,每次秘寶成批現世,都會將江湖推入越發繁盛的境地。
但盛極而衰,每次江湖盛世終結時,都會有些天下大宗滅的不明不白,就像這六百年前,縱橫天下的玄女宗因何而滅。
這還真是個有趣的問題。”
“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