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江湖人卻不退開。
他們沉默的跟在沈秋後方,似要追擊一般,但人人都知道,今日是攔不住這沈秋了,只能這般“目送”他離開。
還有些想的深一些,便感嘆這江湖又要再多事了。
看沈秋今日所為,實在是狂妄無道,冷酷無情,假以時日,這沈秋,又是下一個魔教宗主,日後必成大患。
山鬼倒是一臉無所謂。
沈秋在江湖上名聲如何,他也毫不關心。
了不起躲入太行山中,就以他們兄弟四人的功夫,這些臭魚爛蝦,敢進太行,那就是來多少,死多少的下場。
小鐵也毫不在意。
他現在有了武道,也有了目標,正是要借眾生武力,錘鍊戰氣的時候,詩音之事,已讓他心如鐵石,膽敢挑釁,一劍拍死!
沈秋更是毫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沒了正派規矩束縛,去了心中枷鎖,找回本心,才好大展身手,與那蓬萊老鬼們,好好鬥上一斗。
當一個人的目光足夠長遠時,腳下的磕磕絆絆,就不再是什麼大問題了。
只是林慧音。
她在這五人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死死抓著沈秋的手,低著頭,就好像不再是英姿颯爽的江湖女俠,而是一個只想躲回巢中的,受傷的鳥兒。
周圍那些議論聲,那些從背後傳來的目光,每一聲喝罵,都讓林慧音的身體顫抖一下。
她的人生似乎早已定型。
在林琅師兄死去的那一刻,她的未來似乎就一眼能看到了。
好好練武,接過師父衣缽,振興瀟湘劍門,成為一代大俠,使人傳頌。
在她人生的所有可能的分支中,似乎都沒有今日這種選擇。
就好像是一直走在路上的人,被拽入迷霧裡,看不到方向,更看不到腳下的路。
只有身邊的人值得依靠
“慧音!”
林菀冬聲嘶力竭的喊聲,自身後傳來,讓林慧音如遭雷擊。
“你回頭看看我!慧音,徒兒,你回頭看看師父啊。”
林慧音不敢回頭。
她生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隨著沈秋一起離開,但只要一回頭,便會被身後那些,她根本沒做好準備斷離的事情,再次絆住腳步。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林菀冬到底是個女人。
哪怕武藝強橫,但依然是個女人。
這一會,她已是淚水橫流,在一眾弟子的攙扶下,拄著瀟湘迴音劍,脆弱的很,就好像心中最重要的東西,被沈秋奪走了!
在失去林琅之後,她還要再失去自己最後的弟子,自己最後的親人。
林掌門的哭聲,就如一把鉤鎖,鎖在林慧音身上,她跟沈秋向前,但步伐越發沉重。
沈秋似也感覺到了林慧音心中痛苦。
他嘆了口氣,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低著頭,身形顫抖的女子。
他輕聲說:
“你的心意,我已知曉,慧音,我再問你一次,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
這一次,林慧音的回答,比之前糾結許多。
待真正走到這裡。
她才知道,這有多難。
自己和宗門。
自己和師父。
自己的情愛和自己的責任,這些對立的東西,如今卻只能選擇一樣。
但她兩樣都不想放手。
求不得,才是人間最苦。
“我,不如瑤琴。”
林慧音的聲音中,帶上一縷哭腔,她死死抓著沈秋的手,說:
“我雖然沒見過她,但我聽張嵐說過她與你的故事,我沒有她那麼堅定,也沒有她那麼果決,我不是輸在我們兩人一年多不見。
我是輸在心性上。
我不如她那麼純粹。
沈秋,我”
“是我的錯。”
沈秋摘掉林慧音的斗笠,他伸出手,將林慧音抱入懷中,他拍著她的肩膀,輕聲說:
“是我一手促成眼下這個情況,卻沒有提前告知你,把你捲入其中,讓你做這個艱難選擇,可是你還沒有做好這些準備。
是我讓你為難了。
你的心意,在你拔劍護我的時候,我已知道了。
我以前總是竭盡全力,不把你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