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陽真人,這會也是呆立當場。
他從小就是純陽子的弟子。
也親眼見過自家師父在洛陽,與號稱天下第一的張莫邪對戰的場景,他曾以為,如張莫邪,師父那樣的武者,已是這方人間的頂級戰力。
隨手一掌,引得風雲齊動。
一刀斬出,便讓天地變色。
他曾以為,那就是武道盡頭的風景,這萬丈人間中,再不可能生出比師父更厲害的人,那已經不是崇拜。
那是信仰。
純陽宗上上下下近千人,都如舞陽真人一樣,將純陽子師祖,視為武道的信仰。
但可惜,生在這乏善可陳千年之後,長在這以武為尊的江湖人間。
想象力已束縛了見識。
在他們學武,握住劍的那一瞬,就一直在依靠武道的天賦,不斷的開拓人生前路。
就如千百年中,那些如曇花一現的前輩高手一般。
手中長劍,便是他們最後的心防。
但武藝成就了他們,也限制了他們。
他們已無法想象,在以武藝君臨的世界之外,還存有另一種不敗的力量。
現在,他們親眼看到了。
千年前消亡於這方世界的力量,在今夜,以一種轟破萬物的姿態,強勢重臨。
他們,輸了。
在萬靈陣啟動的那一瞬。
不,在東靈仙君抵達太行山的那一瞬,他們就已經輸了。
太狹隘了。
不管是武藝,還是心志,還是手中長劍。
都太狹隘了。
“爾等武者,已超越了可笑,讓本君感到可悲。”
東靈君屹立在那浮島般的碎石上,他揹負著右手,左手抬起。
那撕裂開的巨石,在靈氣流轉中,以大五行咒法,在仙君身後,被塑造成成千上萬的岩石之劍。
泥土剝離,碎巖紛飛,無形流轉,看得人眼花繚亂,當真是一派仙家手段。
巖劍密密麻麻,讓人心生畏懼。
只待仙君心神一動,這些仙家之劍,便會以橫掃之勢,滅殺下方千百生靈。
“這方世界,從不屬於爾等武者。
仙人已從漫長時光的沉睡中歸來,爾等那些坐井觀天的夢,做了一千年的夢,在今夜該醒了。”
仙君的語氣越發縹緲,當真似的坐於雲端之上,俯瞰眾生。
在這死寂夜色中,他看著那些站於剝離山體中的凡俗武者們,他說:
“武林中人,以傲骨為榮。
但爾等那點微末道行,在本君眼中端的可笑,本君今夜心情極差,懶得和爾等再多說什麼。”
“跪下!”
仙君冷冽的聲音在夜中迴盪,猶如裁決一般。
“或,身死道消!”
“呸!”
萬籟俱寂中,終有回覆應答的聲音。
“噗”
鮮血狂噴之中,三個隱樓中人,被從撕裂的山體裂痕中拋飛出去,全身都在燃燒的斬鬼大俠。
扛著如火把一樣的巨闕劍,在這陰鴆夜色中,仰頭看著仙君。
那厚重身姿中,毫無一絲尊敬可言。
“啪”
卷在一起的人頭被丟入高空,劉卓然提著家傳長劍,散亂的頭髮,被靈氣帶起的夜風吹的亂舞開來。
蓬萊棄徒仰著頭,在那俊秀臉上,同樣是一臉冷漠。
“我純陽宗,乃是道門正統,只敬體統,敬天敬地,不跪妖邪!”
東方策站在一條長長的蛇屍上,手握玄蛇劍,仰頭回了一句。
在他身後,那些純陽宗弟子,各個手持兵刃,面帶怒火。
大師兄這一聲回覆,代表了他們心中所想。
而弟子這硬氣的回答,也如一道晨鐘暮鼓,衝散了舞陽真人心中所有的茫然無措。
師父在臨行前說的話,在舞陽真人心中響起。
他看向自己的弟子。
東方策臉上,充滿了年輕男兒的剛毅之色,當真毫無懼色。
師父說的對。
這純陽宗以後,怕就要靠東方來撐起了。
“這麼巧嗎?東方兄。”
在沖和老道這邊,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狼狽不堪的蕭靈素,也啞聲長笑一聲,舉起手中長劍,指向天空,他大聲喊到:
“我玉皇宮,也從沒向惡人低頭的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