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等真以為,本少爺是在求你們廢去武藝嗎?”
張嵐揮起一腳,踹在那漢子腰間,將他踹回人群中去。
他伸手將黑扇從衣領處取下來,放在手裡摩挲兩下,眼神也變得冷漠起來。
俊秀的臉上,再無笑意。
他看著眼前刀槍出鞘,滿身殺氣的江湖人們,他說:
“你們這些人裡,藏了多少隱樓雜碎,又有多少人和蓬萊妖人眉來眼去。
那死在遺蹟裡的所謂同道們,有幾個是被你們背後捅了刀子?
本少爺不想管這些事情,也不想和你們理論什麼善惡正邪!
本少爺就把話撂在這!
性命和武藝,爾等只能選一樣帶走!
你們若下不了決定,本少爺就來幫你們!”
“狂徒!”
張嵐這番發言,讓眼前這些江湖人心中怒火再也無法忍受。
尤其是那些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的惡人,還有那些躲在人群中的隱樓賊子,更是表現的怒不可遏。
他們大吼大叫著,煽動著所有人心中本就不多的耐心,一些膽小的人想要後退,卻被後面人推著湧上前去。
“呵,果真是冥頑不靈!”
張嵐眼中閃過殺意,手中黑扇向前一揮,身後持弓搭箭的山民便放開弓弦,身若黑甲猛獸的小鐵,也提著巨闕,上前一步。
心火燃起,劍刃上帶出點點火光。
奪走一個人的珍貴之物,不管理由多麼高尚,都是遭人恨的,再怎麼解釋,也求不得諒解。
既所行之事,乃是良善,就不需猶豫。
旁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
他們已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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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遺蹟之中,沖和老道吊著胳膊,握著劍,要往遺蹟入口去,他已知曉了那裡發生之事,正欲趕去阻止轉圜一二。
但卻被一人攔住腳步。
“道長還是照看好自家弟子吧。”
劉卓然手中抓著似劍之物。
但那長劍被衣服包裹著,像一根棍子一樣。
他披頭散髮,腰間還掛著個酒葫蘆,就那麼擋在沖和老道身前,輕聲說:
“沈秋放過玉皇宮弟子,還是看在道長份上,勿要再惹怒他,免得貴派弟子,也受牽連。”
“劉卓然!你也曾是正道高手。”
沖和老道聽聞前方有喊殺慘叫,這會心中正是焦急。
他又是個宅心仁厚的性子,看著眼前攔路之人,便厲聲說道:
“你也曾與我等一起,與魔教對抗,貧道知你心中有俠義,如今你卻就這麼看著沈秋在邪路上越走越遠不成?
他的名聲已經狼藉,但今夜貧道所見,知他還在正路上。
但若再行這等酷烈之事,他可就救不回來了!
沈秋在哪?
老道去和他說。”
“沈兄很忙,沒空理這些閒事。”
劉卓然搖著頭,說:
“他也不需要道長救。
道長更救不了他!
沖和道長,今夜之事,你已看的清楚,當知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你看人家張屠狗,舞陽真人,李義堅就很聰明,知道這會,不該強出頭。
回去吧,就當你沒看到。
那些人,也不乾淨!
沈秋不取他們性命,只廢去武藝,已是仁善了。若要劉某來,他們怕是沒命活著離開太行的。”
這話說得沖和道長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也知那些人中混著隱樓殘餘,也知那些人與真正的魔道有些關聯。
但也不是人人該死,總有無辜的。
豈能就這麼一杆子打翻?
“已見天下妖邪生,便要團結正道對抗兇徒,沈秋有救世之心,但手段太過粗暴蠻橫,貧道不能坐視不理!”
沖和道長呼吸三次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向前一步,長劍豎起,沉聲說:
“劉卓然,你要阻攔貧道,那就出劍吧!”
劉卓然看了一眼戰意勃發的沖和道長,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被衣服包裹的千刃凌虛,他遺憾的嘆了口氣。
手腕一抖,便有滿天星辰,於這石洞中亮起。
布條紛飛,千刃嘶鳴。
劉卓然手持空無一物的劍柄,周身如被萬千星辰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