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大營中正在發生什麼?
他們正在密會。
打仗之事,高興不感興趣,他身上的很多標籤中,也有一個是百戰老將,但現在,這北軍裡有的是將校,排兵佈陣什麼的,也輪不到高興親自指揮。
況且,他帶著北軍前鋒,破掉中原,直入淮南,攪得南朝天下混亂不堪,已是收穫了大大威名。
就連原本不怎麼喜歡高興這位國師的北朝軍人們,也對國師一力破城的壯舉,歡聲鼓舞。
打仗嘛。
勝利是最重要的。
用什麼方式得到勝利,其實並不重要。
在霸都攻城失敗後,籠罩在高興身上的神秘光環,黯淡了一些,但這兩個月的北朝狂勝,卻並沒有讓高興的威名減弱多少。
在霸都之後,他也沒有再出手,用朔雪寒氣破開城池,對外宣稱自己要修養,也確實低調得很。
但這不意味著,高興就要把這場南渡長江的戰役,都交給北朝兵卒去打。
高興眼前,除了和南朝的軍國戰爭之外,還有另一場戰爭需要打。
那便是身為魔教中人,和正道俠士們的正邪之爭。
“哎呀,陽桃教主萬里迢迢而來,援助戰事,還恕本座未能遠迎,希望陽桃掌教心裡不要有疙瘩。”
北軍大帳中,高興坐在上首,對隨著張楚一行,走入營帳的聖火教尊主陽桃拱了拱手,嘴裡說的抱歉,但實則臉上並無太多表情。
就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這很正常。
聖火教和通巫教,一個玩火,一個玩冰,功法屬性不同,行事方略也截然不同。
在尊崇光明聖火,是要與黑暗邪祟鬥到底的聖火教中,北地通巫教一直都是黑暗邪祟的典型代表,儘管雙方在官面上依然保持著禮節。
但尿不到一個壺裡,早在雙方出現時就已經註定了。
陽桃也懶得理會高興那皮笑肉不笑的姿態。
今日的聖火掌教,穿著的就非常莊重,一身西域服飾,白色的寬大長袍,上面點綴金色的火焰紋路,在背後有一團燃燒的金色火焰圖案。
手持一把鎏金桃木龍頭杖,頭頂纏著白色束帶,還用玉石點綴。
在長袍的衣領處,做成了立角,讓陽桃看上去銳氣十足。
在他身後,有兩名聖火護法,一人捧著落月琴,另一人手持青銅燈盞,其中有一縷燃燒的火苗。
金色的火苗。
很奇特,沒有燈芯,沒有燈油,不管持燈人的行走速度多快,那火苗根本不受外界影響,燃燒的非常穩定。
看到這火苗時,高興的眼角挑了挑。
他本能的坐直身體,讓自己距離那火苗遠一點。
他的朔雪玄功已經大成,體內寒氣展開,冰封萬物都可以做到,但這星點火苗,卻讓他非常不舒服。
“陽桃掌教,竟帶來了一縷千年聖火,當真是下了血本。”
高興讚歎了一句。
陽桃瞥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不陰不陽的說:
“可不是給你們用的,怎麼只有你和張楚,萬毒老兒呢?赤雲又在哪?”
“萬毒尊主正在大營外配置毒物,等閒人不得打擾,就是本座,也不想去沾染一些奇毒,免得麻煩。”
高興哼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坐在陽桃身邊,一臉微笑的張楚,又咳嗽了一聲,說:
“赤雲門主,統帥五行門全部精銳,正在來的路上。赤練魔君身死洛陽,對五行門而言,乃是奇恥大辱,赤雲門主勢要為師弟報仇的。”
“天榜都不到,如何報仇?”
陽桃閉著眼睛,隨口說:
“無非就是趕來湊個熱鬧罷了,他還能潛入敵陣,孤身刺殺了任豪不成?若他能做到,你通巫教主,為何又要萬里迢迢的送信,請老夫過來?
好了,老夫車馬勞頓,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正值壯年,此時疲乏的很。
國師有什麼話,有什麼章程,直說吧。”
“好!”
高興也不在意陽桃那冷淡的態度。
他乃是要做大事的人,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他打了個眼色,營帳中的通巫教高手紛紛退了出去,又守在營帳之外,不讓任何人靠近,待營帳中,只剩下了魔教幾位宗主之後,高興便捻著短鬚,說到:
“我北國這數萬大軍,陳兵長江,看似要攻入南國腹地,但明眼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