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軍營中央。
他一邊打量著南軍的陣勢,一邊對芥子僧說:
“就連盟主也只是抽空和圓悟禪師見了一面,芥子叔,我有些疑問,佛門中人,不是該清心寡慾嗎?為何圓悟禪師,乃天下佛門魁首,卻又要受南朝國師這封號呢?
因為那高興的緣故,這民間對於‘國師’這個封號,可是厭惡的很呢。
這難道不是在損涅槃寺威名嗎?”
“你這話倒是問的直接。”
芥子僧嘆了口氣,他一邊向前行走,一邊對沈秋解釋到:
“這其中是有緣由的。
我師父,乃是真正的出家人,對於俗世權勢,當真不屑一顧。
但其一,涅槃寺就在臨安,我等又是佛門中人,要傳播佛法。
那太嶽山純陽子,泰山紫薇道長天高皇帝遠,自然可以不理會南朝徵辟,但若師父不受國師之位,我涅槃寺別說傳揚佛法,怕是維持都難。
你也知道,這江湖威名,和民間佛法傳揚,可不是一回事。”
沈秋點了點頭。
縣官不如現管,這道理他還是懂的,涅槃寺武藝再強,若南朝朝廷一道滅佛詔令下來,怕也是要元氣大傷的。
總不能讓圓悟禪師手持禪杖,殺入臨安禁宮,逼得國主改變旨意吧?
“還有其二。”
芥子僧抿了抿嘴,壓低聲音說:
“便是為了前楚之事,當年臨安有變時,涅槃寺護了很多前朝之人,南朝建國後,趙虎曾要搜捕,但被師父拒絕。
一番交涉下,師父為了護住寺中藏身的無辜,便只能受了國師封號,以此為代價,讓趙虎未曾對前朝遺人,大肆誅殺。
師父以自身清譽為代價,護住了南國近千人的性命,實乃割肉飼鷹之善舉。”
“原來如此。”
沈秋恍然大悟。
他看了一眼芥子僧,怪不得他能在涅槃寺中,平安無事的隱藏這麼久,
原來是圓悟禪師以自身清譽,護了芥子僧,還有其他的前朝人士。
這麼說來,自家師父,能帶著青青和自己,在蘇州安然度過這麼多年,除了蘇家幫忙隱藏,自己也很低調之外,也是託了圓悟禪師的捨身之舉了。
“你現在明白,我為何要帶你來見師父了吧?”
芥子僧轉著佛珠,對沈秋說:
“雖然你與我師父從未見過,但你和青青,包括你那妻子瑤琴,都是要受他一分恩德的。”
說著話,幾人已入一處大營帳中。
沈秋走入帳篷,便見到一位身穿黃色僧衣,披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正背對著他們,敲著木魚,轉著佛珠,在輕聲誦經。
只從表面來看,這和尚確實很不出眾。
盤坐在那裡,腰桿都彎了下來,只有白色鬍鬚和稍長一些的眉毛,在來回晃動。
圓悟禪師,是目前十二天榜中,除了純陽子之外,年紀最大的一位。他成名很早,江湖輩分極高,甚至比陽桃還要大出七八歲。
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了。
“師父,我回來了。”
芥子僧等在老和尚身後,待老和尚唸完一篇楞伽經後,才出聲一句。
圓悟禪師,似也是沒感覺到身後來人,在芥子僧出聲之後,他才回過頭來,老和尚臉上也有皺紋橫生,也有老人斑。
留著長長白鬚,還有長眉飄蕩。
但一眼看去,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眼睛。
很清澈的一雙眼睛。
根本不像是一個古稀之年的和尚應有的,眼中盡是溫和,就好像透露著一股禪意,要安待天下眾生。
那目光中,除了幽靜之意外,還有一分似是小兒的好奇。
他的目光,先落在沈秋身上,打量了幾下,微微搖了搖頭,又看向自家弟子,這一次,老和尚沒搖頭,反而皺起了眉頭。
“心中不淨,禪意不存。”
圓悟和尚轉著手中斑駁佛珠,他用蒼老虛弱的聲音,輕聲說:
“徒兒,你已落紅塵心障,心中如菩薩倒坐,不見佛法,盡是憂傷,轉折非常,這是,遭遇何事?”
芥子僧沉默片刻。
他在圓悟和尚身後跪下,回答說:
“徒兒讓師父失望了。只是,六根已不得再淨,心中貪戀紅塵,無法放手。”
“哦?”
老和尚抿了抿嘴,蒼老臉上又露出一抹笑容,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