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說道:
“曲邪死了,但五行門還在,妾身聽聞赤雲長老接任了五行門主,與張楚聯絡更加緊密,此番金陵之戰,他們肯定是要參與的。”
“你想讓我幫你殺人?”
沈秋放下茶杯,說:
“你想掌控五行門?”
“是。”
沈蘭面不改色的說:
“夫人給了妾身命令,妾身已是巫蠱道護法,但眼看著這江湖天下都要亂了,要在這亂世中,護住玄魚,僅靠妾身手頭的力量,有點不足。
妾身乃是曲邪座下大弟子,門主身亡,由妾身頂上門主之位,乃是天經地義。
妾身知道河洛大俠的脾氣,也不做交易之事,只是希望這金陵之事完了之後,若妾身和五行門開戰,還望河洛大俠和你的伴當們,還有河洛幫,都能援助一二。
這事若成了,五行門此後便會脫離魔教!”
沈蘭斬釘截鐵的說:
“我等雖不會入正派,但會奉行中立,大俠去了金陵,別忘把這事給盟主說上一說,想必,盟主也是樂見其成的。”
“嗯。”
沈秋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他說:
“我會把話帶到,但盟主那邊,我可做不了主。”
“無妨。”
沈蘭笑了一聲,那張臉上的表情似是鮮活起來,不復往日陰沉,似乎從眼中都透出一股放鬆,她算是徹底走出陰霾了。
雖然代價是,妖女把自己清白都稀裡糊塗的賠進去了。
“沈秋,我有一事很好奇。”
兩人說完了正事,便開始閒聊,沈蘭端著茶杯,吹著熱氣,她看著眼前沈秋,又看了看這靜室之外,隨風飛下的落葉。
她輕聲說:
“你如今是正派大俠,名滿江湖,感覺如何?”
“不好。”
沈秋舒展了一下身體,他也不隱瞞,就那麼直白的說:
“我和我妻子去蘇州省親,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夥不長眼的毛賊,按照沈某以往的脾氣,定是要全部殺了,斬草除根。
但我卻放了他們,明知道他們大機率還會繼續作惡,但還是要給他們一條路走。
只因為,沈秋乃是正派大俠,做事也要有個禮法,不能隨心所欲。”
沈蘭聽到這話,便笑了一聲。
她說:
“還有洛陽大戰之後,那些趁亂搶劫財物,或行不軌的‘正派人’,我聽聞,沈秋你當時是要把他們全部殺掉的,但卻被盟主阻攔下來?”
“是。”
沈秋站起身,走到靜室邊緣,揹著雙手,看著眼前颯颯落葉,他說:
“最後爭執不下,只是廢掉了那夥人武藝,趕出洛陽。沈某心中當然有所不滿,這等惡人,欺世盜名,手中已染鮮血,怎能就這麼隨手放過。
就因為他們往日自稱正派。這什麼時候,自稱為正派,都是一張保命符了?
真是難受的緊。
沈某其實想做個如仇不平一樣的人,只問公道,不問身份,不分正邪,只分善惡。”
沈秋說:
“這些江湖規矩,約定俗成,條條框框,當真煩人的很。”
“仇不平?”
沈蘭將茶杯放在桌上,她看著沈秋的背影,說:
“那可是綠林邪道,不正不邪,兩邊得罪,自由確實自由了,但沒仇不平的那身通天本事,貿然去學,只是取死之道。”
“所以說,只是想嘛。”
沈秋輕聲一笑,回頭對沈蘭說:
“人行世間,哪有真正自由可言。
沈某麻煩纏身,不得正派庇護,怕是明日就要死在洛陽街上。不過,做不了仇不平,做你家劍君那樣的公道事,還是能做到的。”
“砰”
沈蘭手中茶杯當即破碎,碎片橫飛之間,這妖女合身撲來,一張俏臉上,盡是兇狠。
沈秋這貨,是故意的!
專門戳她心窩子。
“哈哈,說笑一下嘛,沈大家自成少婦後,真是開不得玩笑,無趣的很。”
沈秋起身飛掠,在空中躲過兩記魚腸刺帶起的刀影,又在院中苦竹上借力一次,如大雁一樣輕飄飄的落入牆外。
手腕上還有鈴鐺響動,但已經比當初響動輕了很多。
“下次再敢來,斷了你的腿!”
沈蘭的尖叫聲,在牆裡響起,惹得沈秋哈哈一笑,便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