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場景,他低聲說:
“我寧願相信,那是圓悟禪師,用一身真氣,壓住了江水波濤。寶物通靈,我能接受,但這種寶物中封存異獸之靈的說法,我無法接受。
太魔幻了。”
林慧音也撇了撇嘴,她剛欲反駁,卻聽到身旁響起溫和聲音。
“林女俠說的是真的。”
芥子僧轉著佛珠,走到沈秋身側,他看著江面之上的亂鬥,對沈秋說:
“我涅槃寺佛兵虯龍中,確實有蒼龍之魂依附。
但沈秋說的也對,靈氣消散千年間,這自祖師達摩傳下的佛兵中,龍魂已消散殆盡。現在還殘存下來的,只是一絲靈韻。
以大威天龍杖法驅使時,便能啟用杖中靈韻,使杖法威力大增。
而這佛兵遇水則強,也確有其事,不過並不如江湖傳聞那麼神異,只是能定下水流,方才師父壓制江水,也是動用了幾分真氣的。”
這一會,沈秋那些伴當們,也都聚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評論著遠方戰局,雷詩音個子小,看不到,便有些焦急。
沈秋便推了小鐵一把,在他耳邊說了句。
小鐵有些遲疑,但又被沈秋踢了一腳,便走到雷詩音身邊,在雷詩音的驚呼聲中,小鐵將他未過門的妻子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這少年天生神力,筋骨健壯,這兩年中又長高几分,肩膀越發寬大,雷詩音又身材嬌小些,坐在小鐵肩膀上,竟坐的極穩。
只是這個動作嘛,就有些親暱,讓小鐵和雷詩音都羞紅了臉。
這樣一來,雷詩音也能看到長江另一邊的戰局,她不學武藝,目力沒有其他人那麼好,不過手中抓著一個墨家千里鏡,倒也看得真切。
而此時長江北岸那邊,當真就是神仙打架一樣的場面了。
圓悟老僧是個真正的老者,雖然這個時代,也有武藝這種不科學的東西,破入先天,練虛返實,確實可以延年益壽。
但很難想象,古稀之年的老者,還能揮舞著沉重的佛杖虯龍,與兩個天榜對博。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不動武時的圓悟老僧,總是一副虛弱,蒼老的姿態,弓著腰,臉上滿是皺紋,行走時都需人攙扶,除了一雙洞悉人心的明亮雙眼之外。
他和普通的老者沒什麼區別。
但一旦進入戰鬥之中,這老僧的氣質就完全轉變。
厚重堅韌的佛家真氣從他體內穴位逸散而出,就如三百六十度的重盾,防護住軀體的每一處,真氣呈現土地一樣的黃灰色。
而圓悟老僧,也真如紮根大地一般,硬頂著兩名天榜混雜寒氣與音刃的狂轟亂炸,擋在任豪身前。
老和尚反手握持佛兵虯龍,就如芥子僧使用大威天龍杖的起手式一般,將黑色龍爪龍首襯托的禪杖頂部,垂於身後。
他雙眼依舊明亮,維持著這姿態,看著從眼前近五六丈之外,不斷轟出的各色音刃,還有高興手握骨刀,一刀一刀砍出的寒血絕疆刀氣。
陰寒之間,帶起朔雪茫茫,北風蕭蕭之間,又有七絃流轉,落月琴的幻象對於其他天榜都有衝擊心神的效果,但惟獨對於圓悟老僧卻失去了效果。
所謂佛門妙法,紅粉骷髏,幻象再真,對於佛法淬鍊的心神而言,也毫無意義。
音刃刀氣帶起奇景,就如改天換地,氣勢兇狠絕戾。
但這些手段打在圓悟老僧的護身氣盾上,只能打的真氣搖擺。
卻完全無法破開這堅韌異常的佛門御守。
涅槃寺在江湖上有個外號叫“鐵顎烏龜”,形容他們擅長防禦,而且極耐苦戰,往往能拖到對手心浮氣躁,再加以凌厲反擊,反敗為勝。
但這個說法,只是形容涅槃寺普通武僧的。
對於圓悟和尚這等境界的高手,非要形容的話,那隻能用“鐵顎龍龜”來形容了。
防禦極為堅韌,老頭子一把年紀了,真氣卻依然厚重到恐怖,乃至絕望的程度,這老和尚“天下防禦第一”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乃是當年遊歷天下的張莫邪,在拜訪過涅槃寺後,親口評價的。
據說張莫邪手握魔刀卻邪,卻還是花了整整一炷香,才破開圓悟和尚的御守,這還是在老和尚沒有反擊的情況下。
若他當真反擊呢?
眼見高興持刀上前,就要動用千里冰封的手段,將老和尚和任豪一起埋葬,原本只是御守的圓悟老僧便抬步上前。
三丈距離,轉瞬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