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俠客,是男是女?”
舞陽真人不理會沈秋的勸解,幾乎是咬著牙,又問了一句。
這下,沈秋沒辦法回答了。
他也不用回答。
“孽畜!”
舞陽真人氣呼呼的罵了一句。
這位道長這會再無仙風古道的感覺,像極了一個氣急敗壞的家長,他緊抓著手中拂塵,咬著牙說:
“當真是師門不幸,仗著好天賦,便不用心習武,浪蕩江湖!
貧道發信讓他回宗門,他卻藉口頗多,就是不願回來,整日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就差鬧到天下皆知了!
此番若抓到他,定要把那孽畜帶回純陽宗,面壁十年!
沈大俠,貧道知你與我那徒兒相交莫逆,若是再遇到他,便告訴他,若一年之內,不回宗門,貧道
貧道就當再沒他這個徒弟!”
這話說得重了。
但看舞陽真人的表情,沈秋就知道,這不像是開玩笑,看來,東方策的怪趣味,已經讓他師父有些忍無可忍了。
“真人也不必憂心。”
沈秋想安慰一下舞陽真人,但想到這個時代的現狀,便只能乾巴巴的說:
“東方兄只是還年輕,喜歡玩樂,到年紀了,自然就收心了。”
“收心?”
舞陽真人甩了甩拂塵,冷笑一聲,說:
“此番便就要他收心!
待他回來,便給他安排一門婚事,就算是綁,貧道也要把他綁進洞房去!再求師祖練出一爐好丹藥,貧道就不信了。
集我純陽宗上下之力,還治不了他那破毛病!”
說到這裡,舞陽真人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怒火平息,他又恢復了那笑眯眯的表情,抓著拂塵,對沈秋點了點頭,說:
“讓沈大俠看笑話了,今日之事,還望沈大俠不要四處多說。”
“東方兄是我好友,純陽宗又是武林泰斗,真人放心,沈某不會學人多嘴多舌的。”
沈秋應了一句。
舞陽真人對這謙遜又有名聲的河洛大俠印象便相當好,他伸手在沈秋肩膀拍了拍,又說了些親近鼓勵的話,便上了純陽宗的馬車。
三十多名純陽弟子各個神態飛揚,步伐矯健,目露精光,一看就是武藝高強之輩。
沈秋和張嵐上了馬,張嵐對他擠眉弄眼,問他剛才和舞陽真人說了什麼,沈秋沒有回答,但張嵐又露出了那種賤兮兮的笑。
很顯然,這傢伙大概猜到了兩人談話的內容。
“沖和道長心憂玉皇宮沒有出挑弟子,難承大任,這純陽宗倒是有東方策這樣的年輕俊傑,可託付門派基業,偏偏東方策又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陸歸藏和東方策整日廝混。
歸藏山莊想要個嫡傳後裔,怕也是千難萬難。
瀟湘劍門那邊江河日下,就林菀冬和慧音兩師徒勉力撐著。
涅槃寺倒是攀上了南朝朝廷,主持被封了國師。
但聽芥子僧說,涅槃寺佛法高深,武藝也帶著禪意,能領悟絕學真意的弟子少之又少,目前來看,也就鐵牛和他師弟空見,有點希望在一兩年裡有所突破。
都是傳承艱難,魔教那邊也是一樣。
張莫邪那一輩人各個天資橫溢,取了魔教百年氣運,鬧的魔教七宗,現在也是青黃不接。
就一個張楚能挑大樑。”
沈秋騎在馬上,摩挲著下巴,他看著舞陽真人坐的馬車,心頭不由感嘆:
“嘖嘖,這江湖事務,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但都已經成這樣了,雙方還不趕緊顧著以後,還要打生打死,真是讓人理解不能。
兩側天平,左沉右輕,左輕右沉,難得平衡。
果然,老家那邊誠不欺我,線性思維要不得,唯有三角形,才是最穩固的。
只是,這正邪之外的第三方勢力,到現在還沒個苗頭。不正不邪的仇不平,本可以成為這第三方的,可惜了。”
沈秋抓著馬韁,混在人群中,每每有人稱起河洛大俠,沈秋便拱手謙虛幾句。
次數多了,明知道對方不帶惡意,卻也有些煩。
“若是自己,如仇不平一樣,成了那正邪之外的第三方,就如不平槍一樣,自由自在,縱橫江湖,不問正邪,只分善惡,只論對錯。”
一個念頭,突然在沈秋心中想起,但轉瞬就被壓了下來。
“且不說武藝行不行,有任叔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