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髒。
但多的是人,心裡髒。”
“哦。”
陸家小妹應了一聲。
她在黑夜中回頭看向鐘山,依稀能看到半山腰上,還有點點燭火,那是五龍山莊所在,也是沈秋要去的地方。
她說:
“只是就算二哥這麼說了,那沈秋在金陵做了那等事,他身上的髒水,已經洗不清了。而且那人,好像根本沒想著去洗。”
“他和不在乎他人閒言碎語的二哥,當真有幾分像呢。
呃,說到這裡了,我便要問問,二哥,你和那東方哥哥,這就要分別了嗎?”
“我也不知道啊。”
聽到小妹詢問,陸歸藏嘆了口氣,他說:
“我也不知道,我和東方,前路該怎麼走。”
“這方世間,手中劍斬不斷的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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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方向上,沈秋站在五龍山莊的大門之前。
夜色下,有兩個大紅燈籠,掛在這高聳的硃紅大門之前,那塊五龍山莊的牌匾還在,但下方“武林魁首”的木匾,已有些剝離掉漆。
自正定十年起,這塊象徵武林盟主的木匾被懸掛於此,已有十六年的時間。
人人仰慕。
可惜在任叔死後,這塊匾,一下子變得黯淡下來。
不僅僅是面上經過十六年風風雨雨,已變得破舊不堪,還有能撐起這塊木匾的那個人,已經沒了。
“哐、哐”
硃紅木門向內部兩側開啟,打著燈籠的五龍僕從們,於夜色中魚貫而出。
他們還穿著原本的黑衣,袖子上依然有龍形裝飾,沒人要求他們去掉這個犯忌諱的裝飾,就連南國朝廷,也默許了下來。
但那個裝飾,和頭頂的木匾一樣,在這一夜裡,都帶上了些諷刺的味道。
還沒有人站出來,要五龍山莊摘掉那木匾。
但已有很多心思陰沉的人,等著看笑話了。
“巨擘倒下,日落西山,英雄落寞的景象,真是太多人喜歡了。”
沈秋揹負著雙手,沒有理會那些走出門來的五龍僕從們,他只是安靜的仰起頭,看著那塊天下魁首的木匾。
“抱歉啊,等著看好戲的諸位蒼蠅們,劇目換了,你們想看的笑話,看不到了,五龍山莊不會倒。
它會繼續存在下去,存在到下一個時代去。”
山莊管家,任豪心腹,帶著黑色眼罩遮住左眼,脖子上還套著黑色護頸的秦虛名,穿著一襲黑衣,手中並未握著燈籠。
他快步走來,眼見山莊大門已開。
在那臺階之上,正站著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
那老頭穿著黑衣,腰間插著煙桿子,一頭亂髮編成小辮,臉上佈滿老人斑,弓著腰,看上去垂垂老矣。
但他雙眼,卻看著頭頂天下魁首的牌匾。
那雙眼睛,並不是秦虛名記憶中的眼神。
似是灰濛濛的,更冷一些。
但他手裡握著一枚玉佩,那是任豪盟主隨身之物。
沈秋見秦虛名站在身前,他笑呵呵的說:
“老夫乃山野散人何忘川,受好友相邀,在盟主死後,前來主持五龍山莊大計,你等都為任豪心腹,這小半年裡,也未曾離了山莊,用心習武做事。
都乃良善忠義之輩。
老夫心下頗喜,今日赴約而來,我問你等,你等可願意奉我為莊主,為我前驅,再造五龍山莊威名?”
秦虛名心下了然,他俯首彎腰,大喊到:
“恭迎莊主!”
周圍僕從們也齊聲大喊:
“恭迎莊主!”
“好。”
何忘川哈哈一笑,他最後看了一眼山莊上的牌匾,揮了揮袖子,如小老頭一樣,邁著慢悠悠的步伐,走入山莊中。
他說:
“虛名,三日之後,五龍開宗,一切可準備就緒?”
“嗯。”
秦虛名沉聲說:
“莊主勿要擔憂,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是尚未給其他門派送去請帖,怕到時無人觀禮。”
“不妨事。”
何忘川擺了擺手,他用一種懷念的目光,看著山莊中的事物,在月光之下,他說:
“老夫已往三山五嶽,江湖諸家送去請帖了。”
“三日之後,便要看看,那些高門大派,到底會給老夫什麼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