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入院中,手持一把五尺長劍,身形迅捷,騰挪之間猶如騰龍駕鶴。
也不由分說,不浪費一絲口舌,見人就是一劍刺出。
劍法兇絕,生出幽寒劍光。
如臨山崖,坐看寒淵。
十息不到,院中七八個護院,就紛紛倒在地上,都被斷去心竅,橫死當場,那殺人者也不多話。
伸手拉了拉斗笠,落魄黑衣搖擺間,便持劍殺向宅院中庭。
他身法厲害,劍術高強,這處華陰城外的隱樓分舵中,幾無一合之敵。
想來也是,隱樓雖然勢力龐大,但也沒龐大到,在這華陰小城裡,再安排幾個地榜高手護衛。
天下高手雖多,但也還沒氾濫到那個程度。
這掛羊頭賣狗肉的隱樓莊子裡,最強者,也不過是個初入地榜,使一手暗器的掌事。
但就這等水準,在這華陰一帶,已是一流高手。
畢竟,當初本地最出名的門派,那華山派沒被聖火教滅門時,他們的掌門,也不過是這個水平罷了。
院子後宅,花園之中,隱樓掌事帶著一個包袱,欲逃亡出去,但卻被那殺人者從院牆上跳下,正攔在當場。
兩人對立,沒有什麼多餘話語,更不問殺人緣由。
掌事揮起雙手,便有漫天暗器激射而來,淬毒飛針,四角飛鏢,還有中原之地少見,如短刃一般的黑色苦無,彎月一樣的小飛刀。
暗器功夫練到深處,便是這般場景。
一待對敵,巧手揮起,千萬兇險,盡在場中,飛旋暗器,如天女散花,以量覆蓋中,又暗藏真正殺機。
尋常武者,面對大量暗器飛射,抵擋已是非常艱難,更別說在眼前多重暗器裡,尋找到真正的致命殺招。
只是暗器功夫,很難練。
不但講求天賦,還要手足靈活,眼神清明,而且暗器這玩意,攜帶不便,準備再多飛刀飛鏢,都有用完的時候。
一旦無法制敵,便只能逃遁了。
在江湖榜前列,除了個天賦異稟,不走尋常路的青陽魔君艾大差之外,沒有一個高手是以暗器出名的。
“鐺、鐺、鐺、鐺”
面對暗器飛來,帶著斗笠的黑衣劍客左手握劍,在前揮砍。
就像是切開水果的忍者一樣迅捷。
只見空中寒光點點,眾多暗器,便被打落在地。
那掌事還要再射飛針,卻見眼前劍客吐氣開聲,腳下磚石碎裂,四周花瓣紛飛,身形在這一瞬快了一倍。
電光火石間,殺入身前三尺,唰唰唰連刺三劍。
幽寒劍光閃耀,掌櫃揮動手中短刀試圖格擋,但明明打中劍刃,卻像是打在了幻影上。
下一瞬,他慘叫一聲。
左腕已被一劍削斷。
鮮血飛舞,又是一劍刺穿飛舞鮮血,如水銀瀉地,若靈蛇獵食,悄無聲息的沒入胸前。
這一瞬,夜風吹過,將那劍客斗笠的黑紗吹開,露出了一張年輕人的臉,在那人耳邊,留有傷痕。
而持劍左手上,竟缺了一節小指。
這竟是個九指劍客!
“你,是你!”
被刺穿心臟的掌櫃在臨死前,瞪大了眼睛。
顯然,他認出了眼前來人的身份。
“砰”
屍體倒在地上,雙眼瞪大,死不瞑目,月光之下,那劍客伸手摘下斗笠,他對眼前那屍體說:
“沒錯,就是我。”
“兩年前,你隱樓給出錯誤情報,鼓動師父與我師兄弟,前去截殺聖火教人,使我華山派滅盡滿門。
今日車某自江湖歸來,便要毀你隱樓,出一口惡氣!
你等賊子,作亂江湖,該殺!”
“唰”
染血長劍,被車華從屍體裡抽出來,隨手一甩,將血滴甩出。
他卻皺了皺眉頭,這把劍自今夜一戰,已是捲刃開來。
本就是華山派的制式佩劍,跟了他兩年多,又在太行山中苦戰一夜,就算再用心養護,也已廢的不成樣子了。
車華嘆了口氣,將長劍歸鞘,又從那掌櫃屍體邊,拿起那個包裹,在月下展開。
裡面並無銀票財貨,而是隱樓的立身之本。
情報,訊息。
一冊一冊,記滿了華陰隱樓分舵收集的大小訊息,有這東西在,就算今夜此處分舵被毀,只要些時日,招募些人手,便又是一個分舵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