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華在華陰城中最好的酒樓裡,白吃白喝了一番。
就像是個吃拿卡要的白嫖怪一樣。
他本是要付錢的。
但無奈掌櫃怎麼不肯收他錢,與他同飲的鄉老們,見車華風塵僕僕,黑衣落魄,還專門送了套新行頭。
又僱了馬車,準備乾糧。
這一通忙碌,待車華酒足飯飽後,欲啟程回返宗門舊地時,已是傍晚時分。
他辭別熱情的鄉老們,在眾人的送別中,駕著馬車,往城門處走。
但剛轉出一個彎,就看到兩個男孩,還有昨夜那個瘦弱的小丫頭,正揹著包袱,在街角等他。
“咦,你們三個,為何不回家去?”
車華好奇之下,問了一句。
“我是被父母賣掉的,不想回家去了。”
年紀大點的孩子,約莫有十一二歲,他仰起頭來,灰撲撲的臉上盡是崇拜,他上前幾步,跪在馬車邊,仰起頭來,對車華說:
“大俠,我想跟著你學武,以後也和你一樣,當個大俠。”
“我,我也是。”
瘦弱的小丫頭,也跪在路邊,怯生生的仰起頭來,如小貓兒一樣。
她眨著眼睛,對車華說:
“我母親重病死了,我沒家了,現在想和大哥哥走。也不求學武,以後給大哥哥當個侍女,端茶遞水也行。”
“我可沒那富貴命。”
車華哈哈笑了一聲,他抓了抓下巴,看向最後一個孩子。
不需他發問,那孩子便主動跪下來,給車華磕了幾個頭,他用稚嫩的聲音說:
“我家中還有哥哥,可繼承家業,我遇到壞事,幸的大俠相救,便想隨著大俠去學武,也好在以後遇到這事,不至於束手就擒。
我問過爺爺,爺爺說可以。
也是他把我送過來的。
還請大俠收下我當弟子,以後一定用心練武,不給師父丟人。”
這個孩子穿著好些,還揹著個包袱,一看就是有家人的。
車華回過頭去。
在街角處,正有個老頭拄著柺杖,笑語盈盈的看著自家孫兒拜師學藝,見大俠看來,那穿著富貴的老頭,便對車華拱了拱手。
似是請求一般。
“好吧。”
車華也沒猶豫多久,重建宗門,靠他一人怎麼行?
反正到時候也是招募弟子的,眼下這三個孩子,練武年紀也剛好合適,收了便收了吧。
想到此處,他將三個孩子拉上馬車,伸出手,對身後那老頭揮了揮,又在自己身邊,那瘦弱的丫頭臉上抹了抹,幫她擦去臉上灰塵。
“那從今往後,你等三人,就是我華山派重新立派的第一代弟子。”
他駕著馬車,往城門外去,一邊甩著鞭子,一邊對身後三個孩子說:
“只要人在,宗門就在。咱們華山派重建,就在今日,就在此時。”
這一瞬,車華想起了已死的師父,還有那些死去的師兄弟們。
他們好像一直都沒離開,一直都在華山南峰,朝元洞下的宗門裡,等著他這個遊子回家,心中湧起一股熱流。
這一瞬,兩年多的經歷,在車華心中來回反覆,幾乎讓他落下淚來。
但剛收的弟子看著呢,總得維持住師父威嚴。
他便迎著夕陽,大聲說:
“徒兒們,這就隨為師,回返華山去。”
三個孩子喜氣洋洋的應了一聲。
坐在車華邊的小丫頭,好奇的看著師父的左手,她輕聲輕氣的問到:
“師父的小指,怎麼少了一截?是被壞人打傷了嗎?”
“你別胡說。”
另一個男孩,當即就反駁到:
“師父武藝這麼厲害,怎麼會被打傷呢?”
“為師的武藝,在江湖上最多算是中游,這天下奇人異士多得很呢。”
車華輕笑了一聲,他靠在車轅上,摸了摸左手缺失的小指,又看了看三個弟子,便說道:
“便給你講講為師的故事吧,待為師講完,你們三人,也要給為師講講你們的故事,就算是大家認識一番。
為師這根手指啊,是做錯了事,心中懊悔,自己切掉的。”
“啊。”
那小丫頭當即驚呼一聲,說:
“那肯定很疼。”
“確實挺疼的。”
車華很喜歡這個瘦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