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筆架山去了,以後,就安安心心的,平平靜靜的,做個南海派的普通弟子吧。
“卓然,你忙嗎?我想和你說些事”
一聲呼喚,在門口響起,正在打包行李的劉卓然回過頭,就看到了拄著柺杖的韋昌伯。
這南海派大師兄之前為了救他,被曲邪打傷,也是他將心竅被刺穿的劉卓然,送到藥王那裡,才保了劉卓然一條命。
只是,韋昌伯臉上,並無什麼笑容,更沒有以往那股趾高氣揚和得意之態。
儘管他現在,也是洛陽城中,人人傳頌的少俠了。
這事說來湊巧。
曲邪殺了南海長老,用他的樣子易容偽裝,又害了很多江湖前輩的性命,被人痛恨。
但根據盟主那邊披露的訊息,是劉卓然和韋昌伯這兩個年輕人,以身為餌,引誘曲邪上鉤,這才給了陸歸藏,擊殺曲邪的時機。
而赤練魔君死在洛陽,這訊息讓正派俠客們心中舒暢,人人傳播這個好訊息,自然附帶傳揚劉卓然和韋昌伯的義舉。
最近幾天,時常有和曲邪有仇的江湖客上門拜謝,還指名道姓,要感激兩位大俠。
劉卓然就不說了。
他見過世面,又性子恬淡,對此並不在意,只覺得是自己償還了自己造下的罪孽。
但韋昌伯是個初入江湖的年輕,此時被如此盛讚,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很清楚的。
他只是機緣巧合,沾了劉卓然的光,才成了英雄的。
他是個虛假的英雄。
但劉卓然不但沒有拆穿這一切,還隱於幕後,將大半榮耀,都推給了韋昌伯。
這讓這剛入江湖的年輕人心中,更是不安。
“來,進來說。”
劉卓然看到韋昌伯暗淡的臉色,便知道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有股心氣勁的大師兄在想什麼。
他對韋昌伯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
後者也有傷勢在身,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走進房子,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劉卓然身前椅子上。
他低著頭,對劉卓然說:
“這幾日,我一直想對你說些,但一直拉不下臉。卓然,你自打回了南海派,我就一直對你冷嘲熱諷,還做了些很過分的事情。
我,我也不是真的討厭你,其實就是心中嫉妒。”
韋昌伯低著頭,握緊了拳頭,他說:
“我嫉妒你比我運氣好,被蓬萊人選中帶走,你成了修仙之人,就好像飛上雲端,而我卻還是一隻走地雞,就像是鳳凰和公雞一樣。
往日見不得你,倒也罷了。
但見到你從雲端跌落,心裡便生出妄念。
我本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結果這洛陽一行,算是讓我這沒見識的人,看到了江湖到底有多大,我哪點自傲,在真正天才眼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等中了疫毒,是你捨身救我等。
長老被害了,也是你帶領我等。
遇到那曲邪,我腿都嚇軟了,卻又稀裡糊塗的,成了別人口中的英雄。
但我自己知道,我不是。
我只是個樣樣都不出彩的人,和你一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現在想來,我之前那些愚蠢的舉動,怕在你眼裡,也是幼稚的很。
心中便越發愧疚。”
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讓人心酸。
完全就是中二少年被社會毒打一番後,這才清醒的認識到了自己的真實,產生的一種淒涼落魄的心境,又突然被捧上高臺,一時間有些無法適應。
少年人純粹的心性,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偷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以此為恥。
他仰起頭,對劉卓然說:
“捨身做餌,伏殺曲邪的,乃是你。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
這些盛讚,都該是你的,但現在,他們越傳越離譜,完全忽略了你。
想來,那些江湖人心裡,大概也是和我之前一樣幼稚的想法,看你從鳳凰變了雞,便故意貶低你,譏諷你,以全心中陰暗心思。”
說到這裡,韋昌伯還有些為劉卓然憤憤不平,對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江湖人很不屑。
“我已打定主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劉卓然說:
“明日,咱們離開洛陽時,我就去見盟主,讓盟主給你正正名,也讓他們看看,咱們南海好漢,也不遜於他們河洛群雄。”
“不必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