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人說出來,感受自然也不一樣。
能被山鬼這等高手承認,張嵐心中,也是與有榮焉的。
不過張嵐的狀態好,小鐵的狀態卻很差。
他是頂著兩個黑眼圈,打著哈欠,從房子裡走出來的。
這一幕,讓沈秋皺起眉頭,他說:
“又做怪夢了?”
“嗯。”
小鐵揉著額頭,低聲說: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好像每次睡覺,和大哥離得近些,就會有怪夢叢生。”
這邊山鬼的眼神也變了變,他看著小鐵,似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小鐵的話,沈秋的眼神便往巨闕劍上瞟了瞟,又摸了摸手腕劍玉,他心中的疑慮,又一次加重了一些。
不過小鐵現在已入地榜,這等怪夢,影響不到他的體力。
四人帶了些乾糧,便騎上馬,在山鬼的帶領下,往太行北麓去了。
這太行山,原本是不分南北的。
莽莽八百里太行山,它北起燕京西山,南到中原王屋山,劃分出了神州大地的地形,但自二十五年前的異獸降世後,這太行山,就被從中央分開。
就好像有巨獸狠狠的朝著這山脈中心咬了一口。
不但將山脈憑空截斷,還在南北交界處,弄出了一個長達百里的天坑裂谷,就如懸崖峭壁,一路延伸到地下。
沒人敢去地下看看,這裂痕入地多深,山中山民,也從不敢到這裡來,生怕衝撞到了山神。
不過,太行山中,山神沒有。
卻有個殺人山鬼。
四日之後,午夜之時,山西大同,與草原只剩下不到三十里的地界,一處北朝邊境的驛站中,北朝長公主耶律婉,正準備休息。
連日趕路,讓這位長公主甚是疲憊。
照理來說,長公主和親這種事,自然是國朝大事,講求一國臉面,大操大辦並不為過。
但此時北朝大部分國力,都被用來支撐前線戰爭。
而且這一次,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乃是秘密和親。
所以耶律婉也不得不紆尊降貴,一路很是低調,當然,畢竟是長公主,身份高貴,雖然低調,但大隊車馬護送,還有陪嫁的一干侍女太監。
算上沿途保護的通巫教高手,還有遼東薩滿們,人數也達到了近五百人。
他們要在這處邊境驛站休息一夜,待明日一早,便有蒙古金帳的使者,來此處迎親,到時候,聲勢就更大了。
但今夜,耶律婉雖然疲憊,剛洗了個條件簡陋的熱水澡,本該是能很快入睡的,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方面,靠近草原,就意味著距離她未來的夫君更進一步。
哪個少女不懷春啊?
耶律婉也就是十七歲的年紀,正是喜歡多想,又有股少女憂思之時,躺在床上,便不斷的想象那蒙古大汗的模樣。
呃,說是大汗,其實也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罷了,比自家弟弟只大一歲。
這樣一配,讓耶律婉心中總感覺怪怪的。
一想到自己,在幾天之後,就要和一個和自己弟弟一般大的孩子成親圓房,她心裡的糟糕感覺就更加重了一些。
另一方面,耶律婉也在為弟弟擔心。
她在燕京,總能給弟弟出謀劃策,或者單純的安撫。
弟弟正是年少之時,若沒有了她護持,萬一惹惱了高興老賊,被不明不白的害了性命,就如自家大哥一樣,那可怎麼辦?
想到此處,耶律婉便有種心悸的感覺。
她心中也有股悲憤想法,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就要以身侍奉那蒙古小大汗,換的一些權勢,在朝廷中給自家弟弟也爭取些助力。
至於自己
唉,自己苦就苦些。
只要弟弟無恙,平平安安長大成人,能延續耶律家血脈,那自己也不再多求什麼了。
但想及此處,長公主心中悲苦,便更難入睡。
連日趕路,有些操勞,她甚至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
怎麼窗外,如此吵鬧?
好像還有慘叫聲和打鬥聲。
唔?
不是幻聽?
真有人在外廝殺!
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