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等到任叔下葬後再說。”
“好。”
秦虛名對沈秋笑了笑,他說:
“那秦某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不多時,一隊車馬,便從營寨中起行,載著任豪的棺木,往七十里外,金陵城外的鐘山而去。
還有江湖高手隨行。
舞陽真人,黃無慘,圓悟和尚,還有一批還能行走的江湖人,都要隨行前去,主持盟主的喪葬儀程。
任豪身為江湖正派魁首,這身後事,也是馬虎不得。
待他們走後,整個營寨,似乎都死寂下來。
南朝軍馬前去追堵北軍潰軍,這會還沒回來,那邊軍營大帳裡,也是非常冷清。就好似一場熱鬧宴席,到了該散去的時候了。
“小鐵那邊,你得去看看,他情況不太對。”
張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沈秋身後,他說了一句,沈秋默然的點了點頭。
雷詩音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他也無法評價雷詩音的行為。
但昨夜正道能勝的那麼徹底,能活下這麼多人,都是因為雷詩音在戰局最慘烈的時候,把陽桃和聖火教,從戰局裡拖了出來。
若沒有雷詩音,昨晚那情況,任豪的最後一戰,就不是和張莫邪打,而是和沐浴聖火不死,同樣超脫天榜的陽桃打了。
而以任豪當時的鬼神狀態,打敗陽桃也許不成問題。
但要擊殺,根本不可能。
“叫上李義堅他們,把木頭叔也喊來,再去請林菀冬掌門和李守國大將軍過來,在小鐵房中集合。”
沈秋對身後張嵐說:
“我有事要說。”
張嵐的表情變化了一下,他沒有多問,轉身抱著打繃帶的小白貓仔,去傳話了。
而沈秋則回到營寨裡,走入小鐵休息的房中,待他走入房裡,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他眼前,小鐵全身都打滿了繃帶,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手裡拄著巨闕,他就如一座石頭一樣,死寂無聲。
沈秋看著小鐵的頭髮。
那短短的發茬,一如往昔,但
一夜白頭。
小鐵的頭髮,全白了,就如一層雪落在頭上,讓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
沈秋眼中盡是痛惜。
他完全能理解自家兄弟此時心中的悲苦,也能理解,為什麼小鐵會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大。
除了心中悲痛外。
還因為他身體裡,心竅中燃燒的那一縷千年聖火,在一夜之間,將小鐵近瀕死的狀態,治癒到近乎全盛的同時,也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這一頭白髮,不只是因為心中絕望。
“好了些嗎?”
沈秋走到小鐵身前,他看著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正在調息的小鐵,他說:
“還能打嗎?”
“能!”
小鐵的語氣沙啞,如布匹摩擦,他說:
“大哥要殺誰?”
語氣死寂,就好似心已死了一樣。
“我誰也不殺,還不到時候呢。”
沈秋伸出手,放在小鐵肩膀上,隔著繃帶,他都能感覺到小鐵血肉中蘊含的溫度,就如發高燒的人一樣,摸著都燙手。
雷詩音留下的聖火,在改造小鐵的軀體,就像是一把心中點燃的心火,要塑造出一個絕世武者。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沈秋輕聲說到:
“你這樣一句話不說,我很擔心你。”
“大哥不必擔心,我只是學會了一些道理。”
小鐵睜開眼睛,看著沈秋。
聖火入體,讓他雙眼瞳孔都似變成了跳動的火苗,雙眼銳利的攝人,就好像是兩把寶劍急刺而來。
他努力的想要勾勒一個笑容,但他做不到。
昨夜以後,他已忘記該如何去笑了,便只能帶著平靜的臉色,對沈秋說:
“大哥對我說過,人要成長,就得先殺了心中的孩子。只有心中的男孩死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才能站起來。”
小鐵站起身來,比沈秋高了一個頭,他看著沈秋的雙眼,他輕聲說:
“大哥,小鐵死了
就在昨晚,我親手殺了他。
從今往後,這世上再沒那個懦弱無能,只會依靠他人,面對災厄,除了祈禱之外,再無能為力的小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