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潔男也是一臉愕然,驚呼一聲。
“低頭!”
那邊吐得難受的阿德,只來得及喊出一聲。
耶律潔男福如心至,當即拔出腰間匕首,狠狠刺在揹著他的高手手臂上,整個人一掙脫開,便翻倒在地。
下一瞬,黑衣人影從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入人群之中。
躺在地上的耶律潔男只看到十幾道殘影,只那人手中長劍揮動一瞬中飛散而出,又在下一息消散開來。
就好像剛才那一幕,完全就是眼花一樣。
但
“噗”
剛才砍殺了侍衛的十幾個七絕高手,身體僵在原地,待那一抹劍影歸鞘之時,所有人的腦袋都在齊齊一瞬,飛出脖頸,血光四濺。
十幾個高手如被砍倒的樹木一樣倒在地上,鮮血流的滿地都是。
耶律潔男目瞪口呆。
他傻乎乎的看著,那個一劍秒殺了十幾人的高手轉過身來,在斗笠飛舞的黑紗下,還帶著個古怪的巫祝面具。
面具眼眶裡,正有雙冷漠的眼睛,在上下打量著他。
眼中盡是審視。
待看到那巫祝面具時,一個流傳在北國大街小巷的傳說,突然閃入耶律潔男心中,他驚呼到:
“你是,山鬼!”
公孫愚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搖頭,於十幾具無頭屍體中踏出一步,頭也不回的說:
“剛才那一刀,還算有點膽氣。”
說完,他抱著劍,往旁邊的宮牆小屋走去。
臉色慘白的阿德衝上來,將國主從血泊中扶起,上下檢視,在沒有看到傷勢後,這才鬆了口氣。
“阿德,你是怎麼和山鬼混在一起的?”
耶律潔男這會不但不怕,反而露出了少年般的好奇,他抓著伴當的手腕,低聲問到:
“這是你得了奇遇了?”
“什麼奇遇啊,國主。”
阿德嘆了口氣,看著山鬼的背影,他低聲對國主說:
“陛下不是好奇長公主殿下選的駙馬爺是誰嗎?現在您親眼看到了。”
“啊?”
耶律潔男的嘴張大的能塞進去個雞蛋,他此時心靈中已被這個訊息雷的外焦裡嫩。
自家阿姐,當真不愧是北地奇女子。
手中沾染了無數北國鮮血,至今仍在被北國朝廷懸紅通緝的太行山鬼
這就是自家姐夫了?
十幾息後,阿德喚了些宮人過來,將地面上的屍體血漬打掃乾淨,這事需做的不留手尾,自然得阿德這樣深受國主信任的人親自操辦。
而耶律潔男自己,則走入了宮牆邊的小屋中。
山鬼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等著他。
見耶律潔男走入房間裡,山鬼也不理會那少年好奇中帶著幾分驚恐的目光,他開門見山的說:
“我救你,是因婉兒之故,你換身衣服,隨我走吧。”
“都叫上婉兒了。”
小國主撇了撇嘴,心裡誹謗了一句。
叫得這麼親密,這成年人的世界,真是亂的很。
他心裡又有些酸溜溜的。
自家阿姐,被別的男人搶走了,心裡有些不忿,但聽阿德說,阿姐和這山鬼相處的非常融洽,小國主心裡,又有些欣慰。
不過聽聞山鬼讓他離開,他卻搖了搖頭。
“不,我不走。”
耶律潔男朗聲說:
“我知道,你肯定又要搬出阿姐來壓我,但這一次,我有決斷。我方才聽那些七絕門人說,七絕掌門張楚,已帶著精銳,前來解圍。
那人我見過,雖然笑眯眯的,一臉和氣,但能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們相處的那麼融洽,想來肯定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他既然敢來,肯定就是對自己很有把握。
既然能解燕京之圍,那我留在此地,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你武藝雖高,但帶我這樣一個引人注目的累贅,要從城中衝殺出去,想來會非常困難,旁人不說,就張楚和趙廉,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再能打,面對十幾萬兵卒的圍追堵截,也要吃番苦頭。
而就算我逃出去,和阿姐待在一起,也一樣會壞掉阿姐好不容易得來的安靜生活,攪得所有人都不得平靜。
我想走。
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也不能拋下那些還在為燕京,為國主死戰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