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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路尚未被神風斷絕時,從外海來的商隊,第一站大都是泉州。
那時這座城市的繁榮,是其他地方的人無法想象的。
就算是現在海路已斷絕,但泉州港口中依然有各色商隊,走近海從其他地方而來,在泉州進行大宗商業互動。
它依然是兩廣之地最繁華的地方。
泉州商人都有大把銀錢,這個時代,有了錢就要襄助鄉里,做些善事,揚揚名頭,這泉州城自然也是修的非常大氣。
比洛陽,蘇州還要更繁華幾分,而且神風尚未斷絕海上時,有外域商人,見泉州富庶安定,便也在此定居。
這城裡一些地方,還有些域外之地的建築。
比如天守閣,穹頂寺廟什麼的,讓這富貴城中,也多了些域外風情。
而當世地榜第一,劍君劉卓然,此時就正在泉州城,一處客棧中休息。
他自瀟湘之地回返,要回家看看。
他家本在廣東南海,也曾是地方有名的人家,只是幾年前,劍君剛入江湖時,熱了些麻煩,連累到了家人。
祖宅被匪人突襲焚燒,儘管劉卓然趕去及時,家中人未有傷亡,但那一日之事,卻是嚇壞了劉家。
此後便搬離了南海,往來泉州鄉下,隱姓埋名的居住。
劍君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自那之後,行事就謹慎了很多。
“看了家人,就該回蓬萊去,看看師父最近可好。”
劉卓然站在視窗,眺望著下方繁華街市,此時乃是正午時分,正是一天中很熱鬧的時候。
他往日裡,不太喜歡這種喧鬧。
自兒時被蓬萊尋獲,被東靈君收為徒弟後,劍君的少年時代,便都是在蓬萊度過的。
他染了一絲師父的性子,又習慣了蓬萊幽靜,對這紅塵俗世,心中頗有幾分牴觸。
倒不是說修仙之人,看不起俗世生靈。
只是習慣了周身寂靜,心中幽悠,再面對熱鬧紅塵時,心中便是有些厭煩。
以及不安。
師父說,漫漫紅塵,便是各種誘惑。
財色富貴,魑魅魍魎,就如世間流毒,一旦沾染,心中便再無清靜。
沒了清靜,向道之心便也不再純粹。
若是失了道心,這修仙之路,便難以走的更遠。
這便是為何,劉卓然,總與這片江湖格格不入。
他與江湖人之間總有幾分疏離,除了本身性子喜靜外,還因自己在主動的抗拒融入其中。
似要與紅塵孕育的江湖,小心翼翼的隔出幾分,免得世間紛擾,亂了道心。
他並非是單純的習武者。
從小就劍心通明,乃是真正有天賦有慧根的人。
用修仙人的話說,便是靈氣滿溢,乃絕世璞玉,是修仙的好料子。
他也親眼見過仙家景象,哪怕靈氣消亡已經一千年了,求仙問道之路早就被斬斷。
在這時代,修的再好,也無法得脫凡塵。
但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
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了。
相比世間繁華,劉卓然其實更願意留在蓬萊山中,尋得自己的心中清靜,不被外物所侵,不被外界迷惑。
他想走在自己的修行路上,終生不染痴纏怨恨,自此一往無前。
只是執掌靈劍,按照蓬萊規矩,便要下山歷練紅塵十數年。
就如崑崙仙池的花青,要紅塵洗心一般,但凡仙家門派,都有這麼個規矩。
就如佛家所說。
你想放下,總得先拿起吧,最少得親眼見過吧?
“朝遊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劉卓然輕聲誦唸了一句。
據說是千年前修行有成的前輩留下的詩句,那詩中縹緲豪氣,實在是讓人心生嚮往。
可惜
“生錯了時代啊。”
劍君嘆了一聲,便合起窗戶,不讓外界聲音傳入房中。
他拍了拍手邊凌虛劍匣,欲要精心參研蓬萊劍典,以期劍術再得突破。
只是剛盤坐在床榻上,便有店家小兒送來精美食物,還送了熱水以用餐前,淨手潔面。
“劉大俠,這是城外海沙幫送來的儀程。”
那小二弓著腰,將一盆清水放在木架上,還送了毛巾上來,滿臉諂媚笑容,對劉卓然說:
“他們知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