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也是無奈,只得從藏身地站起身來。
他看著站起身體的玄魚,只能搖了搖頭。
這苗疆女孩,肯定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壞人了。
她不傷人命,費了那麼大功夫,給這些為富不仁的傢伙種下蠱蟲,卻只是為了讓他們在午夜之時,趕到這裡來跳廣場舞
雖說確實很痛苦,但比起真正的折磨,這手段便連玩耍都算不上。
當然,放在這個時代人眼中,這禁錮自由,被下邪祟,心中惶恐,便是天大的折磨了。
但這姑娘這樣的孩童心性,怎麼可能是壞人?
“在下受人所託,前來央求姑娘。”
沈秋抱了抱拳,也不抽刀,就那麼溫和的對警惕的玄魚說:
“這些蘇州富人,確實做了壞事,說他們為富不仁也不為過,但多是強買強賣,欺壓民眾,也未曾有謀財害命之事,罪不至死。
而且這些人大都年事已高,每日睡不好,又在夜裡劇烈運動,長此以往,會使他們生不如死。
若姑娘真想懲戒他們,做到這一步,便已經足夠了。
當然,若是姑娘想折磨他們,取他們性命,那便繼續就是。”
沈秋這話說的很和氣,但玄魚卻不買賬。
她將手裡的雞腿最後一塊肉吃進嘴裡,丟掉骨頭,又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滿不在乎的對沈秋說:
“你這人,跑來多管閒事。
本姑奶奶問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人沒害過人命?他們都能狠心搶窮人糧食,依我看,再殺個人,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不可能吧?”
“因為,我查過了。”
沈秋從袖子裡取出一本冊子,丟給玄魚。
那冊子被真氣推動,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正落在玄魚腳下幾寸前,沈秋朗聲說:
“這幾個月,被你衝下蠱蟲的人,我都查過了,並無一人有害命過失,這蘇州城雖也有些陰沉,但絕對不像姑娘想的那麼黑暗。
真正手頭有血債,心思陰沉的人,看到姑娘手段,早就嚇跑了。
那些平日裡欺行霸市,視人命如草芥的土豪劣紳,蘇州大戰時,就被正派俠客清理掉了,也活不到姑娘前來打黑除惡的時候。
再者”
沈秋嘆了口氣,他對玄魚說:
“窮人說的話,訴的冤屈,就一定是真的嗎?
姑娘想做好事,沈某佩服,但這般粗心大意行事,怕是有些不妥。”
玄魚翻看著手中冊子,一樁樁一件件寫的分明,甚至連幾個真正的無辜者,被有心人誣告的事情,都寫得清楚,由不得抵賴。
這冊子也不是沈秋臨時準備的,宋乞丐早就準備好了,那一日前來交涉,本就是想用這冊子來勸說玄魚的。
結果玄魚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丟了蠱蟲,便把宋乞丐驅走了。
年輕人做事,就是這麼不計後果,由著性子來,所追尋的正義公道,大多數時候,也都是自以為的正義公道。
玄魚抿著嘴,眼前那些自己,讓心中已有動搖,但還是硬著嘴皮,不願就這麼認錯。
她說:
“本姑奶奶做事,不用你管!你也少來強出頭,他們再跳兩個月,本姑奶奶就放了他們!”
“大俠,救命啊!”
一聽玄魚說話,那些早就疲憊不堪的富戶們嚇得跪倒在地,朝著沈秋大聲求救。
沈秋搖了搖頭,伸出手指,放在身前。
月光之下,手指之上寒氣森森,這一幕讓玄魚面色微變。
糟糕!
這是遇到蠱師們最討厭的那種對手了。
沈秋上前一步,周身寒氣越發深沉,在呼呼寒風聲中,他對玄魚說:
“這個,怕就由不得姑娘了。”
“你別過來啊!”
玄魚扣住腰間一個瓷瓶,她厲聲喊了一句,見沈秋飛身而起,如疾影掠來,玄魚心中驚慌,便大喊到:
“藍紅金綠黑,都給我上!”
“呱呱呱呱呱”
嘈雜蛙鳴聲中,五隻如玉石一般的蛤蟆就像是五道箭矢,噴著各色煙氣,就朝著沈秋撲來。
好傢伙
夏夜蘇州聊是非,聽取蛙聲一片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