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小眼中,有滴滴淚光落下,砸在腳下塵土之中。
他輸了。
又一次輸了。
那老東西丟來這張圖,便是在詢問他。
是他的尊嚴與仇恨重要?
還是能繼續研習機關術更重要?
兩者只可選其一。
但選了後者,就意味著,青陽魔君十幾年來的仇恨與執拗,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他選了否定。
否定了自己過去十幾年為仇恨所做的一切。
“啊!!!”
如狼嗥般,撕心裂肺的,充滿痛苦,絕望,失落與悲傷的嘶吼聲,在這孤寂夜色裡傳出老遠,驚起幾隻烏鴉。
它們在夜裡,呱呱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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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滿了傀儡碎片的地方,青青正在師兄的陪伴下,用一根木棍,在那些傀儡碎片裡撥來撥去。
試圖找點好玩的東西。
和師兄分開了快兩個月,讓青青很想念待在沈秋身邊的感覺,沈秋也很想這丫頭,就像是哥哥終於找到了妹妹一樣。
往日總嫌小青青碎嘴。
但現在那些嘰嘰喳喳的話,反而讓沈秋感覺到一陣心安。
山鬼坐在一旁,一邊調息真氣,一邊看著青青和沈秋打鬧,作為大哥的他,也感覺到一陣內心的平靜與溫暖。
“看什麼呢?道兄。”
花青公子搖著摺扇走過來。
他的姿態還如之前一樣瀟灑,只是白色儒衫上佈滿了血跡和汙痕,讓他看上去再無瀟灑之態。
反而像是從垃圾堆裡剛回來的乞丐一樣。
而面對他的詢問,山鬼也不如之前那麼冷漠。
他輕聲說:
“與我說說仙門之事,我不懂那些。”
“好啊。”
花青輕笑了一聲,他盤坐在山鬼身邊,看向眼前,青青在一堆廢料裡,找到了一把鋸齒刀刃,正拿給沈秋看。
而沈秋則忙著給呆立在原地的機關人秀禾,修補戰鬥帶來的損傷。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在這片草地的另一邊。
仇不平正坐在一處木樁上,大刀金馬的挺直腰桿,而浪僧臉色有些蒼白,但此時還在幫仇不平,檢視那些牛毛小針入體的情況。
周圍有幾個河洛幫拳師,打著火把,為他照亮。
小鐵
小鐵滿臉愧疚的站在仇不平身邊,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仇寨主,你體內大概有31根牛毛細針。”
浪僧忙碌了一炷香,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指著手中帶血的幾根細針,對仇不平說:
“我已取出其中7枚,但這是因為這些針被你的筋骨擋住,入體不深。
剩下的24枚,都已經進入血肉,需得以特殊的手法,才能無傷取出。”
“勞煩大師了。”
仇不平語氣平靜,似乎受傷的並不是他一樣。
而折鐵少年則追問道:
“恨命大師,這針,你取不出來嗎?”
“小兄弟啊,我雖會點醫道,但這等惡毒手段,卻已經超出我的能力了。”
浪僧遺憾的搖了搖頭。
他對小鐵和仇不平說:
“這江湖上,有能力治這種傷的,也無非就三人罷了。
涅槃寺圓悟禪師精通涅槃真氣,若能得他相助,便可用真氣包裹仇寨主要害,再以佛門真氣,將那細針強行逼出體外。
第二人,便是聖火教掌教,桃花尊主陽桃。
他雖然不善醫術,但一身陽炎聖火氣霸道無比,若能得他相助,便可將體內細針用真氣融化掉,再排出體外。”
浪僧舒了口氣,說:
“這第三人,便是地榜二十三,‘藥王鬼醫’馮亞夫,他的岐黃之術已入化境,應有青囊妙法,能取出針來。”
“這”
小鐵對江湖事不甚瞭解,但涅槃寺和聖火教的大名,他還是聽過的,但這等人物,尤其是隨便就能請來的?
仇不平擺了擺手,示意浪僧可以去休息了。
在浪僧離開之後,這位大當家扭頭看著折鐵,他開口說:
“我兒莫慌。
為父與那馮亞夫有些交情,只是藥王前些日子去瀟湘,為瀟湘劍門掌門林菀冬醫治奇毒,怕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仇不平這次和折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