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規矩!”
這三當家吳世峰那和和氣氣的語氣,徒然變得陰冷三分,就如寒風吹過整個廣場。
他說:
“若是有人膽敢再犯,管不住手,去做那傷天害理之事,就算這老天饒過你,我是非寨可絕對不饒!”
“諸位兄弟,可聽清楚了?”
眾人齊聲應諾。
人群中那些有其他心思的,仰慕是非寨名氣,新上山的人裡,也有些感覺脖子一陣涼意。
盤算著,要不要今日就下山去。
這是非寨,規矩也忒大了些!
天下土匪,哪有不搶劫害命的?
這是非寨到還好,不許欺壓百姓,不許隨意害人性命,連奪個女子上山快活都不行!
這般嚴苛,簡直比去當兵匪都差太多了,留在這,受這鳥氣作甚?
還不如一走了之,尋個其他去處,逍遙快活才好!
不多時,持鞭的漢子抓著鮮血淋漓的鞭子,上前一步,對二當家和三當家說:
“兩位當家的,行刑完畢!”
“嗯。”
三當家吳世峰擺了擺手中摺扇,隨口說:
“去尋兩具薄皮棺材,葬了就是,到底是兄弟一場。”
那持鞭漢子大步離開。
但片刻後又走了回來,他手裡捧著一樣鮮血淋漓的玩意,遞給二當家劉俊山,他說:
“當家的,在那屍體上,找到了這個,好像不是一般東西。”
“哦,我看看。”
正在和三弟說話的虯髯大漢也不顧那玩意沾滿鮮血,拿起來,隨手擦了擦,發現是一塊頗為精緻的小玉鎖。
但這粗人欣賞不來,便要交給手邊下屬,送去糧臺充公。
“慢!”
三當家吳世峰卻阻攔了下來,他用一方手帕捻起那玉石,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在那玉鎖後方,有兩個隸書大字。
在看到那兩個字時,吳世峰表情突變。
“二哥,快隨我來!”
這匪號“鬼書生”的三當家撩起長袍,便快步走入聚義廳中。
虯髯大漢劉俊山愣了一下,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雖然叫“聚義廳”。
但這建築物並不是其他山寨那種粗製濫造的房子,而是一棟三層小樓,修建的頗有齊魯之地的風格。
在這小樓裝飾簡譜的書房中,是非寨寨主,天榜高手仇不平,正在揮毫潑墨,手書丹青。
這仇不平比起天下第一綠林豪傑,倒更像是個中年飽學計程車。
他瘦瘦高高,穿著黑色儒衫,留著士髻,灰白頭髮理得非常整齊,手握狼毫筆,左手抓著右手寬大的袖子。
筆走龍蛇,寫字時頗有一番大家風範。
在他背後的書架上,更是放滿了經史子集,而且不只是附庸風雅的裝飾品。
從那些書的磨損程度來看,這些書是經常被翻閱的。
仇不平生的一張方正的國字臉,雙眼炯炯有神,留著八字須,嘴唇微薄,抿起時便有股孤寂的氣質。
他很沉默。
自當年遭遇家破慘事後,他便一直很沉默。
“大哥!”
吳世峰匆匆而來,劉俊山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入書房,正在練字的仇不平便停了手中毛筆,將狼毫筆放在硯臺上。
他抬起頭,用眼神詢問三弟,有何要事?
“這個!”
吳世峰上前一步,將染血的手帕和其中的那塊玉鎖遞給仇不平,後者在看到那玉鎖形狀時,孤寂的眼神便有了幾絲變化。
他站在書桌之後的身體,如鬼魅閃現一般,出現在三弟身前,劈手躲過那玉鎖,反過來。
“雲舒”
兩個字映入眼簾。
這小小書房裡似有一股沉重風暴捲起,壓得吳世峰和劉俊山後退幾步,那是大當家心情激盪間,不經意洩露出的一股鋒銳氣勢。
但卻並非真氣。
“我兒”
仇不平的嘴唇顫抖著,他死死的握著手中玉鎖。
這世人皆知是非寨首領名為仇不平。
但卻少人知,當年的楚國琅琊學士,卻是本名仇雲舒的。
而這玉鎖,便是他小時佩戴之物,在幼子出生後,便將玉鎖掛在幼子身上。
“找!”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對二弟三弟說:
“翻遍整個齊魯,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