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北朝大將耶律宗離了大營,才是我等出擊之時!”
沈秋撫摸著搖光冰冷的刀身,身上沒有一絲外洩的氣勢,就如鞘中之刀,積蓄鋒芒,等待出鞘。
他沉聲說:
“仇寨主把我等當奇兵起來,便是那明槍之下的暗箭。
我等,才是他壓上所有籌碼的勝負手,必不能讓他失望!”
峽谷之中,騎在馬上的仇不平向遠方看了一眼,便握住手中亮銀槍。
在峽谷另一側,有戰鼓聲響起,還有戰馬賓士時踩踏大地的震動,從那震動來看,來者最少也在兩千以上。
不多時,便有一名手提長槍的北朝校尉統帥大軍而來。
除了兩千騎兵之外,還有兩千步兵,那軍隊打著北朝旌旗,列陣而來,頗有股悍勇之氣。
那校尉沒有立刻進攻,而是單人上千幾丈,運氣真氣,對眼前嚴陣以待的是非寨人高喊道:
“將軍有令,你等是非寨盡破我大軍前鋒,實乃悍勇之人。
將軍一向仰慕天下英雄,若仇寨主倒戈卸甲,以禮來降,我朝必有大大封賞。
也免了你是非寨玉石俱焚之禍,人人可抱性命,人人都有好前程。
若是頑抗到底,我大軍過處,便一人不留!
還請寨主三思。”
“好啊。”
仇不平騎在馬上,朗聲大笑,他說:
“仇某當過南朝的官,在你北朝,也想求個官做做。
不如你朝國主,禪讓於我,我便降了你朝,也免了咱們雙方一場大戰,救了那耶律宗性命,豈不美哉?”
這話一說出來,仇不平身後一千多人便放聲大笑。
那前來勸降的校尉一臉陰沉。
“想用榮華富貴誘我等入網,但我等兄弟所求之物,又豈是你這些遼東野人能懂的!”
仇不平冷聲說:
“滾回去!
都是大好男兒,便用手中兵刃分個高下吧!”
幾息之後,北朝騎兵洶洶而來,兩千步兵也跟在身後,朝著眼前喊殺而來,一時間殺聲震天。
在他們起步的同時,是非寨人也齊聲吶喊,跟著寨主衝將出去。
昨日那一幕又在這峽谷重現。
仇不平手中銀槍閃閃,嘶鳴不休,真如白鳥鳴叫,鳳凰起舞,殺氣加身,千人嘶吼,越是衝陣,膽氣越是升騰。
就好像手中刀更有勁,身體裡也有用不完的力氣。
被千人殺意加身,仇不平身上的氣勢鼓盪起來,體內真氣也爆發而出,讓長槍之上束著的紅纓散發開來。
在他眼前,那北朝校尉臉色扭曲。
他感覺到了眼前不可抵擋的銳利殺氣。
就好似被捲入漫天風暴,風沙吹打之間,狂風壓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但他感覺到了,他身後騎士也感覺到了。
北朝衝鋒的兩千騎兵,在接陣之前,就好像是撞在了一道無形牆壁上,森冷殺氣勾勒出修羅戰意。
使戰馬焦躁不安,全軍衝鋒的速度徒然減慢。
緊接著,就像是鐵氈一樣,正面迎來了戰錘捶打。
“噗”
那北朝校尉也是悍勇之人,但他剛剛抬起手中長槍,眼前就有白色寒芒一閃而過,大好頭顱如西瓜爆開。
那無頭屍體與冷著臉的仇不平錯身而過。
下一瞬,沒有頭的屍體,便連人帶馬,被捲入是非寨的陣地之中,被沉重馬蹄踩踏之下。
只是一瞬,便被碾入塵土之中。
從高處看去,仇不平帶頭衝鋒的是非寨死士們,如絕世寶刃,狠狠刺入北朝軍陣之中,他們撞上北朝戰陣,賓士穿刺的速度甚至沒有絲毫減弱。
就那麼一路殺入其中,吶喊聲中,騎在馬上的死士們左砍右殺,跟著戰無不勝的寨主橫衝直撞。
只要仇不平不停下,他們便也不會停下。
百鳥朝鳳槍氣機籠罩之處。
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此消彼長之下,只是一炷香,這北朝騎兵和步兵,便被一路穿鑿開來。
眼前峽谷中人仰馬翻,到處都是倒斃的屍體,滿地血泊,北朝軍士還想要銜尾追殺。
但仇不平停在原地,揮起手中八尺長槍,真氣灌入兵刃,帶起漫天槍影。
就如刀刃捲起的風暴,壓得那些步兵只要踏入三十尺內,就會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