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快半個月了,不放血早就臭了,臭了還怎麼做機關人?
我讓你給的東西,給了沒?”
他說著話,便捏著一把細長匕首,在秀禾屍體上輕輕一劃,並沒有鮮血流出。
這魔君的手,很穩。
就像是沈秋見過的,最好的外科醫生一樣。
“給了。”
沈秋靠在一邊,抱著雙臂,饒有興趣的看著艾大差解剖屍體,他說:
“那手環裡藏了什麼?”
“沒什麼,那可是好東西呢。”
艾大差一邊下刀,一邊語氣詭異的說:
“那是老子親手做的手環呢,下手狠點,陰死個把你這樣的江湖雛兒可是輕鬆的很。
不過如果你非要問的話,老子便告訴你。
那手環裡藏了老子從萬毒老兒那裡得來的毒藥,無色無味,不是致命的,但卻能一點點滲入體內。
若是一年之內沒有解藥的話,人就沒了。”
魔君冷笑了一聲,他說:
“這種好東西,一般都是用來暗算江湖高手的,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沈秋侄兒,老子怎麼可能把它浪費在一對愚夫愚婦身上?”
“嘩啦”
一聲輕響,秀禾的腹部被整個刨開,有股異味傳來,但並不惡臭,這讓沈秋頗為驚訝。
以他的經驗來看,如果秀禾已經死了半個月。
解剖時的味道,應該很恐怖了才對。
“是那些草藥嗎?”
沈秋的目光落在秀禾屍體周圍,幾乎被墊滿的各種草藥上,他眼中有股狐疑,這個江湖的草藥這麼厲害?
艾大差這邊抓起一把解骨刀,揮了揮,對沈秋說:
“張大哥與我說過,這人,只有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才無所畏懼。
你自持我尋不到你關心之人,便把生死置之度外,真是好膽色。但撲街仔,你給老子記清楚了!”
艾大差咧開半邊嘴,對沈秋說:
“一年之後,若還尋不得那折鐵少年,這小四夫婦,就要因你而死!
老子倒是無所謂,反正有的是時間去尋找那少年,但你最好給老子上點心!你手裡握的兩條命,便是老子給你套的籠頭。
看看你這烈馬還怎麼桀驁不馴!”
“啪”
解骨刀砍下,看似粗野如屠夫。
但實則落點極其精準,刨開了屍體的骨肉連線,卻沒有傷害到骨骼絲毫,簡直猶如庖丁解牛一般。
沈秋臉色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艾大差的威脅而擔憂。
他只是安靜的看著艾大差的解剖。
他發現,艾大差並不是粗魯的,要把秀禾所有的血肉都祛除掉。
他很有計劃,保留了一些器官,下手很準很快,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但這和沈秋那一夜在琴臺見到的機關人卻完全不一樣。
反而是
很像張楚身邊的天地玄黃四衛,也就是那種機關活死人的樣子,血肉和機關術結合在一起。
“你要做的是活死人?”
沈秋突然問道。
艾大差手下動作一停,他看向沈秋,那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他說:
“你這撲街,見識還不錯嘛,還知道活死人和機關人的區別,從哪聽說的?”
“倒也不是聽說的。”
沈秋摸了摸手指,他說:
“只是宰過幾個罷了,我聽說那七絕門的天地玄黃四衛,還是你當初送給張莫邪的?”
“是,當年老子剛開始用禁術時做的,想給張大哥炫耀一下咱大差的本領。”
青陽魔君眯起眼睛,他看著沈秋,他說:
“那四個是老子練手用的,但他們生前就擅長合擊之術,製成機關人後打鬥自然更具威能。
不是你一個區區人榜能對付的,你說了你殺了他們?”
“是。”
沈秋攤開雙手,拍了拍身後刀匣,他說:
“我用搖光砍的,他們確實很厲害,鋼筋鐵骨,體內暗藏機關變化,又沒有神智,乃是真正的殺戮兵器。
但在搖光寶刀面前,也不過如此。”
“哈。”
艾大差露出譏諷的笑容,他跟小孩一樣,在自己臉上颳了刮,做個嘲諷的動作,他對沈秋說:
“不過仗著寶兵之利,以力破巧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