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身高標準來看,已經是鶴立雞群了。
但這男人卻並沒有什麼蠻橫的感覺。
相反,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柔和,就好像是世間萬物都無法干擾到他誦經一般,
他穿著灰色僧袍,很樸素。
但卻又留著短短的頭髮,並非一個頭陀行者的樣子。
應該是俗家居士。
這人臉上帶著笑容,眼睛眯起,生的一張國字臉,留著灰白的鬍鬚,但看樣子並不是十分蒼老。
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
在沈秋甦醒時,這位居士正坐在蒲團上,雙手擺動檀木佛珠,似乎是在誦唸經文,沈秋只能看到他半張臉。
但能如此敏銳的發現沈秋甦醒,這位居士,應該也是個身懷武藝之人。
而且武藝應該還不低。
“莫要移動。”
那居士見沈秋想要站起身,急忙起身阻攔。
在他轉過臉的時候,沈秋愕然發現,那居士的半張臉上,佈滿了交錯的傷痕,嚴重的破壞了他那溫和的氣質。
這應該是陳年舊傷,看上去頗為猙獰。
讓人忍不住聯想,這位居士年輕時遭遇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我用涅槃真氣助你溫養經絡,內傷已經除去,但施主搏命死戰,卻已傷了根本,不可貿然行動。”
那居士用溫和的語氣對沈秋說:
“之後半年,施主最好別和他人動手。”
沈秋點了點頭。
他能感覺到,這居士撫著他肩膀的手心裡,源源不斷的送出一股溫和真氣。
那真氣和雪霽真氣很像,都是那種正中平和的法門,但這居士的佛家真氣,卻更顯綿長,更偏向於療傷治癒的功效。
這應該是不善戰鬥,但重溫養愈傷的神奇內功。
“感謝大師了。”
沈秋靠在床頭,對眼前這位半面佛陀,半面厲鬼的居士雙手合十,他感謝說:
“此番全靠大師救助,否則我沈秋這條命就沒了,此乃救命大恩,我沒齒難忘。”
“少俠何須如此多禮。”
那居士呵呵笑著,他坐在沈秋床邊,把玩著手中佛珠,輕聲說:
“少俠身懷正宗道家真氣,最重溫養暗傷,就算沒有我相助,也無非是多將養些時日罷了。
只是少俠,聽我一句勸說。”
居士表情變得嚴肅,他對沈秋說:
“我也知這江湖恩怨難解難分,行走江湖必要有手段,但施主,我勸你,以後別再用那捨命功夫。
你雖有道家真氣溫養暗傷,但若用的多了,那功夫對經絡的壓迫,可是無法彌補的。”
沈秋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這居士說的是那套捨身決功夫,他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那施主便休息吧。”
居士笑眯眯的站起身,他說:
“我先去看看其他傷者。”
“還沒問大師姓名?”
沈秋追問道:
“大師可否告知。”
“旁人都叫我芥子僧。”
那居士回過頭,喚了聲佛號,對沈秋說:
“我雖一心遁入空門,但師父說我六根未淨,紅塵未了,還不到剃度之時,因此少俠,也不必稱我為大師了。”
這話說的婉轉,但聽聽就行了。
這般高手,你若直呼姓名,那才是在找死了。
沒看任豪身為武林盟主,稱呼黃無敵也不是一口一個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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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重要。
“再次感謝芥子大師救護之恩。”
沈秋躺在床鋪上,對芥子僧低頭行禮,他突然想起一事,便又問道:
“大師,請問是誰送我來此處的?我那親人,可還在蘇州?”
“這個,我倒是不知了。”
芥子僧如實回答說:
“送少俠過來的,是一位公子,他此刻就在外廂房休息,不過我聽聞他與魔教之事有關。
所以,可能今日下午時分,就要有人來詢問於他了。”
說到這裡,芥子僧輕笑了一聲,這半邊臉像厲鬼的居士,笑起來著實可怕。
但眼中卻是一片善意與溫和,讓人忍不住親近。
他轉動手中佛珠,對沈秋說:
“我觀那張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