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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雷爺秀

“林掌門願意教導車華,自然是他的運氣,只是,我與他談過話,這少年心中滿是憤恨執拗,若心結不除,以後恐有禍端。

林掌門要多加上心一些。”

若是沈秋在這裡,聽到林菀冬這個建議,怕是當場要噴出血來。

這林掌門,當真是沒有點自知之明。

她劍術確實厲害,獨步武林,但這教導徒弟的水平,還是算了吧。

林琅大師兄還屍骨未寒呢。

這邊說話間,那邊雷爺的講話也接近尾聲。

他痛陳魔教胡作非為,尤其是聖火教做的惡事,更是說的雙眼通紅,嫉惡如仇。呃,這個倒不是假裝的,雷爺對於聖火教,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恨。

“只要我雷烈一日不死,我河洛幫便與魔教一日不休!若他日正邪之爭再起,我河洛幫必為江湖正派前驅!

雷爺咬著牙,舉起拳頭,大聲疾呼:

這中原地區,只有河洛幫還在,魔教就休想霍亂此地一分一毫!”

“諸位江湖同道,今日在此,便證我誓言!”

這話是咬著牙說的。

用真氣鼓盪,整個校場都聽的清清楚楚,頓時響應聲雲集,一眾江湖客被掀起心中熱血,便大聲疾呼,讓氣氛更熱烈三分。

在雷爺身側,悽悽慘慘的車華,更是雙目赤紅,眼淚橫流。

自宗門破滅,他被丐幫救到洛陽之後,每日過的如人間地獄一樣,今日見雷爺如此仗義,心中也是膽氣新生。

敢和師兄們,去伏擊魔教的,自然不是什麼膽小之輩。

他也當場咬破手指,誓言與磨魔教不死不休,那一封歪七扭八的血書寫完,整個校場就如癲狂一樣。

坐在其中的沈秋非常不適應。

他回頭看著小鐵,發現自己這兄弟,也是握緊拳頭,一臉肅穆。

啊,小鐵的父親,也是死在通巫教惡人手中,他和魔教,也是不死不休的恩怨。

“民粹啊,這是”

沈秋低聲說了一句。

他感覺這世界時代雖然變了,但有些道理卻並沒有變。

任豪任由雷爺這麼煽動江湖人熱血,把正邪對立推到絕對正確的位置上,這和他老家那些玩弄民意的民粹政客有什麼區別?

這是非常兇險的事。

縱觀歷史,敢這樣火中取栗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沈秋看向主座之上,看著一臉平靜的武林盟主,還有那些表情默然的掌門長老們。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這位任叔,還有那些江湖前輩們,有沒有看到這種行為之下的危機?

這一團火點起來容易。

但想要它熄滅掉,不澆上足夠多的血,怕是沒那麼容易的。

他伸出手,探入袖子,摸了摸手腕上的劍玉。

這會,在一片激動的吶喊聲中,沈秋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當年,張莫邪之所以要統一魔教,威壓江湖,鯨吞武林。

是不是因為,他早已看到了這種危機?

也許,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試圖撲滅這危險的火苗

“鐺”

低沉的鐘聲,自擂臺之上響起,打斷了沈秋的思索。

他抬起頭,便看到雷爺和任豪共同推動撞木,撞向了“英雄鍾”,這青銅大鐘,是河洛幫委託天機閣,專門為中原武林大會的開幕式和閉幕式準備的。

鐘聲響起,便代表著,武林大會,正式開始。

鐘聲很清脆,也帶著一絲傳播極遠的低沉,從校場為圓心,朝著整個洛陽城擴散開來。

在洛陽城中,一處老街區的屋簷上,抱著貓的張莫邪正坐在那裡,手裡抓著一個酒葫蘆,他默默的看著校場的方向,明亮的眼中盡是一抹遺憾。

“任豪啊任豪,你總覺自己一雙鐵拳,就能趟平天下事,你,活的還真是純粹,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還是不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要揍你。

你我之間,正邪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

或許你知道,你只是不想懂罷了。

畢竟,否定了這些,也就否定了你自己,還是不願向我認輸啊。”

風吹起張莫邪灰白的頭髮,他喝了口酒,摸了摸懷中睡得香甜的胖貓,低聲說:

“罷了,這洛陽,待著也沒意思了。貓兒,咱們過上幾日,就去金陵逛一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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